李奇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其实热闹,也不是这几天,确切说,是自从老夫人认定霁云是她翰儿那天开始,这个院子就一日比一日喧闹。
先是老夫人无论清醒或者糊涂,每日定要让人搀着到李家晃一圈儿,然后大管家容福找李奇喝酒次数明显增多,只是说是来找李奇喝酒呢,每次却是止不住要问问有关霁云事儿,到后,甚至一向端严表小姐也和李夫人及李蕤也明显熟稔了起来。
“听说,安家要连摆三天流水宴呢。”容福一口喝干杯子里酒,重重把杯子一礅,“叫我说,等咱们小主子回来,咱就摆六天流水宴!”
说着,可怜巴巴瞧着李奇:
“李兄,你说咱们小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李奇实被缠狠了,只得道:“咱们爷这么好人,小主子也一定福泽深厚,我瞧着,说不得,咱们爷回来,小主子也会回来了。”
“此言当真?”容福终于得了句实话,喜得一下蹦了起来,“我不吃了,我得去安排一下相关事宜。”
竟是转身就跑,嘴里还是喃喃有词:
“小主子要住哪个院子呢?还有那些吃喝,用——”
“对了,”忽然一磨头又跑了回来,“不然明天借你阿开用一下啊。让你家阿开到我们小主子院子里住一段,好叫我们提前练练手,将来就可以把小主子伺候舒服些。”
说着也不等李奇反应,人已经跑没有影了。
伺候小主子也可以借个人来练手?
李奇顿时错愕不已。
这个容福也是人老成精,八成是猜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容府门前就摆开了太夫人盛大仪仗——
太夫人身体自是无法再出席酒宴,容府当家人容文翰又不家,便由王溪娘代表容府来贺。
霁云和李奇坐后边不甚显眼马车里,心里喜悦至极,怪不得这几日未见到阿逊,原来要给自己这么大惊喜。
安家既是要大摆筵席,那岂不是意味着阿逊身体已然痊愈?
“来,逊儿,见过王大人。”安云烈身后跟着长相俊秀安钧之和英武帅气安弥逊,开怀之外,又有些伤感,若是儿子铮之还……
这“王大人”叫王安元,容文翰不朝中,他便是文人中翘楚,所到之处,也是众人争相巴结对象。
“王大人安好。”阿逊一拱手,淡淡神情中自有一抹傲然。
王安元出身寒微,是瞧不得这般自诩为贵族纨绔子弟。现瞧阿逊这般态度,神情中便有些不。
这般神态倒是同那安云烈神似,只是安云烈一身功勋,又是安家当家人,傲些也情理之中,你一个乳臭未干小子,又哪来资本自己面前显摆?
一番比较,倒是太学读书安钧之谈吐文雅,让人看了舒服。
和王安元一般想法自然不少数,众人挑剔目光中,阿逊俨然就是运气好到爆土包子罢了!
只是谁让人家胎投好?生为安家嫡孙,荣华富贵便是唾手可得。
“只是这般年纪了,不止继承老公爷衣钵习练武技而不可得,便是想学那钧之公子,于文事上出人头地也太晚了!如此文不成武不就,便是有个安家嫡孙名头,怕也——”
有人心里暗暗犯嘀咕,如此瞧着,这安家家主位子,怕这位嫡孙想要坐上怕是不太容易啊。这样一想,瞧向阿逊眼神便未免有些简慢。
“公爷,”安武匆匆进来,伏安云烈耳边道,“府外林将军护佑着容太夫人车驾到了。”
说是容太夫人车驾,两人却都明白,核心人物却是容家小公子。
瞧着安家三代人竟是齐齐迎了出去,其他已然座宾客不由大为诧异,以安家地位,还有谁有这般脸面,担得起安云烈如此厚遇?
便有那好事之人,忙向其他人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