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天了,大帅再没出过营帐,也没让人进过大帐。
林克浩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想要进去,可每一次还没等靠近,便被容宽如临大敌般警惕眼神盯得直发毛——
容宽今天这是怎么了?
明明平常看到自己总是笑呵呵吗,难道是自己身上还有前天晚上那臭袜子味儿道?
林克浩下意识抬手放鼻子下闻了闻,明明没有了啊,自己那日可是已经足足洗了半个时辰啊!
实是受不住容宽那警惕到诡异眼神儿,林克浩还是败退下来,垂头丧气往高岳大帐而去。外面告了罪,林克浩来到大帐。
“那个,侯爷,大帅今天怎么也没升帐啊?”林克浩抓了把头发道。
“不升帐就歇着呗。”高岳瞥了眼明显有话要说林克浩,偏不如林克浩意思。
“那侯爷您今天有没有见到大帅啊?”林克浩硬着头皮继续问,又赶紧解释了一句,“末将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那个,今天大军,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高岳咳了一声,“克浩啊,你要没事儿就回去歇着吧,你家侯爷我可是要用午饭了。不然,你给侯爷来个舞剑助兴?”
“哎呀,侯爷——”林克浩终于发了急,一把拽住高岳衣襟,“您就不要消遣末将了,末将都要急死了。”
从大前天晚上,大帅把那小少爷抱走,到现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再没有一点儿消息。
小虎子吓得不停自己营帐抹眼泪,不是自己拦着,说不定会跑去找大帅拼命也不一定!自己嘴皮都磨薄了,才算把人给劝住。可自己心里也很奇怪,大帅为何把人家少爷抱走这么久也不还回来呢?
“急什么——”高岳老神神道,“大帅这会儿正忙着呢,可是,顾不上你。你还是老实回你营帐呆着吧。”
“可是——”林克浩还要再说,高岳却已站起来,径直往大帐外而去。
“哎呀,侯爷!”林克浩忙又撵了出来。
“上次大帅赏你那坛美酒?”高岳忽然站住。
“你——”林克浩肉疼不得了,终于点头,却还是委委屈屈道,“昭王爷送来六坛美酒,侯爷可是得了两坛呢……”
高岳得意哼了声,拖长了声调道:
“克浩不愿意给,那就算了。”
“好侯爷,末将愿意,末将愿意。”林克浩几乎哭了,终究捧了那坛美酒出来。
高岳倒也爽利,抬手扔了枝足有千年粗大人参过去:
“拿着,给大帅送去。”
“这么大个人参?”林克浩眼睛都有些发直,自己那坛酒,真是值了!抓住人参撒丫子就往容文翰营帐跑。
到了帐外,正好容宽不,其他守卫士兵见是林克浩也就没有阻拦。
林克浩笑嘻嘻掀开帐子就走了进去:
“大帅——”
却一下张大了嘴巴愣那里,手里人参也“咚”一声掉到地上——
大帅抱着坐腿上那个人谁啊?自己眼睛一定是出毛病了吧?
不对,这不就是那个小少爷吗?额头上伤口还呢——
而平时自己眼中如天神一般大帅,正拿了条锦帕,小心拭去男孩嘴角一点药汁,又捏了颗蜜饯放进男孩嘴里,柔声道:
“云儿乖,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那般全神贯注,竟是连回头看自己一眼都没有!
霁云也看到了林克浩,只是她一向不耐苦,平时有阿逊,商号里各种药材又足得很,便是再苦药,也能让他熬出别样风味来。这军营中,药材却是奇缺,甚至好几味药都是李昉连夜去山上挖来,自是苦不堪言,小脸儿早皱成了个苦瓜相仿。也不过瞥了一眼林克浩,便忙含住蜜饯。
容文翰瞧着女儿皱皱小脸儿,则是心疼不得了,又唯恐自己抱不舒服,这会儿天大地大,惟有女儿吃药大,别说林克浩进来,就是天王老子进来,容文翰也不会搭理!
好不容易喂完霁云吃药,容文翰瞥了一眼仍是木呆呆林克浩,沉声道:
“出去。”
竟敢这般盯着云儿瞧,真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