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毕,这才举步往房间而去。
刚一进得屋内,便听见一个沉稳的女子声音响起:
“二宝,给这位大人看座。”
廖良功神情微微一动,待看清霁云的容貌,不由更是诧异——女子口音明显听着不是本地口音,倒是京城那边的,若不是过于狼狈的外形,倒还算有些气势。
“大人贵姓?”霁云抬头看向廖良功。
“大胆!”一旁的李文凤却忍不下去了,这女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劫持了刘公子不说,还一副大喇喇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
“这是知府廖大人,是特意为了刘公子而来!还啰嗦什么,快放了刘公子为是!不然,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文凤!”霁云脸一下沉了下来,方才已经听云杉细细讲述了李文凤当初对待李家和楚楚如何翻脸无情,霁云心里对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厌烦,敢欺负三嫂,那就是欺负三哥,欺负三哥的话,可不就是欺负自己!
容家的人自来护短,这等恶妇,自然不会给她留半分情面: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同我说话!信不信我真有个意外,你们整个魏氏家族都要给我陪葬!”
“云儿!”傅青轩却是心里一紧,忙朝地上吐了一口,默念了句“坏的不灵好的灵”,才接着道,“说什么傻话!便是整个魏家可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金贵!”
语气同样是非同一般的轻蔑。
李文凤气的浑身哆嗦,刚要回骂过去,却见傅青轩冷冷的睨了自己一眼,又开始滴溜溜把玩那把悬在刘俊文头上的匕首,只得把嘴边儿的斥骂又给咽了下去。
廖良功眉头蹙得更紧,方才魏纶说的清楚,是什么江洋大盗劫持了刘公子,可这两人不止见了自己后丝毫不慌张,瞧着更是气度非凡,根本与江洋大盗的形象大相径庭!
刚要探问,霁云却是再一次开口,声音并不大,听在廖良功耳朵里却是如同响起一个炸雷:
“小女容霁云,乃当朝丞相容文翰之女,方才被歹人威胁,为了自保,才无奈之下,出此下策,若是给廖大人带来了麻烦,还请见谅。”
“容霁云,容相爷的女儿?”廖良功吓得差点儿坐倒地上。
自己这和州地界最是荒凉不过,没瞧见吗,即便当初昭王爷和伪皇打的个天翻地覆,也没人跑到这里兴兵,现在倒好,一下出现了两个金枝玉叶!
云杉几个的眼睛却一下兴奋的睁大——姑娘肯定又在阴人了!
哎呦嘿,瞧姑娘说的跟真的一样,若不是他们事先知道姑娘的底细,怕也会上当。以后有机会了,可得跟姑娘请教请教,怎么才能做到把假的说的和真的一样,瞧把那知府大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同样想法的明显还有旁边气的发抖的李文凤,冷笑一声,“什么容相爷的女儿,廖大人,不要信她一派胡言!”
说着一指傅青轩,话语尖酸刻薄:
“我早就让人查明,这男子名叫傅青轩,一个靠着张小白脸吃软饭的货色罢了!这粗俗不堪、胆大妄为的女子,正是他的妹子!大人莫要被他们花言巧语骗了,还是快想法子救了刘公子、惩治奸人为是!”
廖良功皱了下眉头,半晌却道:
“事关重大,魏夫人休得莽撞!本官还是禀明上峰再做定夺。”
容家可是大楚三大世家之一,特别是在士林中,更是享有美誉。廖良功科举出身,本就对容家很是仰慕,更不要说随着楚昭的军队攻破上京,容相爷差点儿被烧死在宝和宫里仍是威武不屈,最终保着昭王爷取得节节胜利的事迹也同时传遍了天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容相爷在昭王爷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是刘家这样的姻亲所能比的。
而且听闻容相爷仅有一女,自来爱若掌上明珠,甚至立了为容家世女!
若面前这女子所言是真,那比起容家世女的身份来,刘俊文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刘俊文眼睁睁的瞧着廖良功匆匆来了又去,虽是愤恨已极,只是慑于傅青轩手里那匕首的寒光,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廖良功急得在外面不断踱步,正自一筹莫展,又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忙小跑着迎了出去,入眼所见,正是巡抚大人的仪仗。
那巡抚大人明显是一路疾行,从马上下来时差点儿摔倒,廖良功忙上前一把扶住,小声禀报了里面新的变故。
“真是刁民!竟敢连长公主也敢冒充!若非……”那巡抚冷哼了声,“为了刘公子的安全,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长公主?”廖良功不甚明白。
“是啊。”那巡抚一脸感慨,再没想到,世上竟会有此奇女子!
今天一早收到朝廷邸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容家世女容霁云从幼时流落在外到兴建萱草商号一直到最近为了救父救国葬身火海……
即便是巡抚大人老于人事,看完之后也不由泪湿衣襟!
如今皇上已经明发诏文追封容霁云为镇国长公主,以国礼葬之……
除此之外,还有小道消息说,容家小姐还曾数次解救皇上于危难之中,和皇上早已是情同兄妹,皇上因心伤长公主之死,数次大臣面前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