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灿的母亲是显赫富贵的武安侯府嫡女,我的母亲是个青楼妓子。
所以同为太傅之女,她高贵如明珠,我则卑微如草芥。
就连她的名字都比我好,锦灿——如锦缎一般光辉灿烂。
而我的名字则是出生那天,父亲看到池子里的一枝残荷,有感而发得来的。
秋荷,一听就包含了无限的寂寥与愁苦,秋荷,秋荷。
枯枝败叶,秋水残荷,听起来可真悲凉呀。
2
本来我只是很艳羡章锦灿,并没有那么讨厌她。后来年岁渐大,她长得越来越像她板正肃穆的母亲,我也越来越像我形貌昳丽的母亲。
美貌成了我的原罪。
她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贱人」「妓子之后」,轻蔑地说什么「龙之龙,凤生凤,狐狸精生狐狸精。」
就连我礼貌地喊「太子哥哥」,也被她说成是「小小年纪便知道勾引人。」
既如此,我也不能空担了骂名,我便偏要娇滴滴地喊,看我不气死章锦灿。
那时殷九清已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国之储君了,平日里板着脸像个老学究一般。
我十分不喜欢他,见了他也只是喊上一句表哥,并不很过分,可章锦灿还是免不了朝我挥巴掌。
她讨厌我已经不分原因了。
第一次和殷九清有交集是在京城的芙蓉宴上。
京城贵女们坐在一起赏花作诗,轮到我的时候,章锦灿假好心为我说话:「我这妹妹浅薄,平日里放荡惯了,做不出来诗,大家可不许笑话她。」
我当下红了眼,捂着帕子静默无声地掉眼泪。
宴会上美貌又心善的小娘子教养也是极好的,并未因为我的庶女身份嫌弃我,甚至还纷纷出口指责章锦灿。一时间,章锦灿千夫所指。
我借口整理仪容,拐到一片芙蓉园前笑得肚子都疼了,一转身,遇见了殷九清。
他好像知道了方才的事,像有大病一样,肃着脸背着手斥责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都不明白吗?做事情前要牢牢记得自己的身份,如此行事,一点女儿家的规矩也无,舅舅都不请人教你学规矩吗?」
我切切实实感到难堪了,他贵为太子,身份高贵,鄙夷我也是正常的。
我是什么身份?我要记清楚什么?
记清楚我是一个庶女?还是记清楚我永远上不得台面。
「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