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求您放过小人的家人吧。是小人见钱眼开,一时错了心思。王爷一直待李雁不薄,她又生得漂亮,小人想着,小人想着……」他跪在地上哐哐地磕头:「小人知道错了,王妃娘娘饶命啊。」
陆语容冷哼一声,语气冷硬如刀:「她许了你多少钱,叫你这般死心塌地、叛主忘恩!」
肃正的头越埋越低,最后完全贴在了地上,话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来:「五十两。」
陆语容的眼神里迸发出汹涌的怒意,愤然道:「上年这个冬天,王爷知道你母亲病了,特意给你支了三十两银子,如今你为了五十两区区五十两背叛王爷!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不知要比别人体面多少,你还不满足!」
方恨玉看了陆语容一眼,转过头对着肃正道:「你这般背主忘恩的下人王府是断断留不得了。等会你去账房领五十两,自己离去吧。这是王府能给的最后的体面了。」
陆语容和方恨玉又审起了芙罗,我急忙进了屋。
一室凌乱,跨过花瓶的碎瓷片和凌乱的被子,再跨过一把滴血的长剑,床边静静坐着一个人。
「别过来,我杀人了。」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望着我:「她该死。」
视线瞥到床单上的一抹血迹时,我整个人就犹如被雷劈中,浑身都动弹不得,脑海里模糊的猜测得到印证,我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雁雁自恃貌美,费尽心机爬了他的床,被他一刀斩于剑下,当场毙命。
大脑一片空白,我在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铺天盖地的惊慌漫了上来。
当年我也是用这种方法,爬上了殷九清的床。
殷九逸杀了雁雁,一向温和的他竟然出手杀人,他该有多么厌恶这种女人啊。
若他知晓我也是这般的人,那他一定不会对我好了,我又要回到以前那种被所有人厌弃的生活里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殷九逸的屋子里的,一出来还听到陆语容义愤填膺的呵斥:「王爷好心好意救了她,她呢?忘恩负义、贪得无厌。不过是将厨房的账本交给珠珠管了,她竟生出这么些怨怼。表哥当年就不该救她,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她到底配不配。」
方恨玉的声音响起来:「你何需这么刻薄——」
心中像是被戳了个大口子,风呼呼啦啦灌进来,身体也一寸一寸冷下去。
我这般身份,我这般德行,直到现在我才幡然醒悟,我曾做过那么丑恶的一件事。
带血的紫色蔻丹和白皙的脚丫不断在脑海中交替,脚步也变得踉踉跄跄,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身体朝积雪里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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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我只是受了风寒,有些发热,没什么大碍,吃几剂药养几日就是了。
我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努力调整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