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贵妃宫里的路上,我鬼使神差地顺来了三片云片糕,总觉得有大用,如今倒真用上了。
「此物随处可见,不算什么证物。」皇帝被我逗笑了,言语间是少有的无奈。
这是我这一生,第二次抬头,看那人。
剑眉星目,鼻梁很高,下唇很薄,皮肤是冷白色,女人们都喜欢的长相。他有一双温和的眼睛,却不是那种清澈见底的眼神,只觉被他瞧上一眼,便面红心跳,心动不已。
我直视皇帝,掷地有声:「回皇上,御膳房并非奴婢随意进出之地。于各位主子而言,云片糕唾手可得,于奴婢这等低贱之人,云片糕过年也见不到一片。」
太后捻动佛珠:「未必不是淳妃赏你的。」
淳妃轻咳一声:「臣妾不喜甜食,今儿才心血来潮,唤小四去御膳房取,不巧被贵妃撞见,借花献佛。」
御膳房有账,一查便知。
然这话说得绝妙,婉言贵妃强取豪夺,自食恶果。
皇帝身边的张公公低垂着头:「皇上,太后,这丫头所言非虚,御膳房管控甚严,只怕是手脚不干净偷来的。」
淳妃娘娘一并跪下来:「皇上太后明鉴,臣妾与世无争,断不会做谋害子嗣的糊涂事。」
只要验过云片糕无毒,谋害贵妃之事不辩自明。
皇帝的眼神,从淳妃的脸缓缓移到我身上:「宣御医。」
听见皇上松口,我软下腰板,心神松懈下来。
谋害贵妃是死罪,偷盗财物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活着,便是好的。
御医来得很快,还带来一个年轻的小徒弟,是上次给我看伤的那位。他乍见我,愣了一下,很快移开目光。
结果不言而喻。
云片糕里没毒。
我攥紧了手,满腹委屈无人倾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泪水不自觉滚出来。
卡这当口,张公公附耳到皇上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太后眉眼低垂,缓缓转着佛珠,无动于衷。
「近日连绵细雨,受凉之后腹痛难忍实属正常。既然是贵妃旧疾发作,便嘱她安心休养。」皇上缓缓开口,无形中为崇贞宫做了辩客。
我张了张嘴,淳妃突然一把将我摁住,沉静的面容之下,是惯常的淡漠。
贵妃母族在前朝相当繁盛,父亲官至宰相,轻易无法撼动。可我没想到,皇上连一句苛责都没有。
事已至此,场中所有人都摘得干净,唯独我还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太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此人手脚不干净,送慎刑司吧。」
都说太后上了年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