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惊扰了禁军,他们脚步一停,望过来。
为首的禁军偏头对身后的人耳语几句,他便抬腿踹了江漪一脚。
随后江漪便沉着脸走到跟前,也不搭腔,弯腰蹲下替我捡珠子。
我站着,看见他挺拔的脊背,后背黏着灰突突的一个脚印儿,没忍住开口:「他们欺负你?」
捡珠子的手一顿,江漪冷漠的声音响起:「不劳娘娘挂心。」
我做不来自讨没趣的事儿,只是心中发堵,示意椿嬷嬷同他一起捡,然而最后还是少了几颗,大概滚进湖里去了。
我展开手掌心,等着江漪把珠子倒进来,谁知他看也不看,转身给了椿嬷嬷,低头抱拳:「臣告退。」
我手悬在半空,愣了一愣,旋即淡淡一笑,叫住转身离去的江漪:「小崽子,你进宫,还是我替你说情的。」
江漪背对着我,冷冷丢下一句:「娘娘不是想让臣从秦家滚出来吗?既然如此,算哪门子恩典。」
盛杭把话原封不动传给他了……
我哑然失笑:「那由人欺负着吧。」
江漪离开之后,我领着椿嬷嬷往坤宁宫去,路上椿嬷嬷忧心忡忡:「小公子到底是美人的娘家,如此交恶,来日危难之际怕指望不上啊……」
我少见地发了脾气,「我有嫡亲兄弟,犯不着指望他个白眼狼。」
「哎……您是一番好意,不若寻个机会解释——」
「不解释。」
就他也配!混不吝的!
我比别人晚半刻到坤宁宫,因昨夜盛杭留宿,皇后并未多加斥责,只是程九早已脸色惨白地坐在那儿,说她憔悴吧,也不尽然,至少眼珠是黑亮黑亮的,平添几分病弱的美感。
皇后一脸悲悯:「九美人伤了身子,要好好养,本宫膝下无子,见不得他人丧子之痛,若你住不惯贵妃处,便搬来坤宁宫。」
程九垂头,楚楚可怜:「谢皇后。」
谁都没料到程九竟真答应了,连皇后都微微一愣,继而言笑如常:「甚好,今日招诸位来,还有一事,皇上不日南下,本宫亦不在,一应杂事皆交由宸妃执掌,尔等务必听从差遣,不得生事。」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因此时正值开春,南面春潮刚至,又湿又冷,实在不适合南下游玩。
程九蔫嗒嗒依着椅子,低眉搭眼不感兴趣,贵妃蹙起眉头:「皇后可要仔细皇上身子。」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本宫与皇上结发夫妻,不劳贵妃提醒。」
说完又看向我,面带微笑:「待会儿众人散去,皎美人暂留。」
心里咯噔一声,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依照盛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