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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草草擦掉,对乔柏大喊:“乔柏,你厨房后面的菜园子也炸了!”
“什么?!”乔柏暴跳如雷,直指杜霰,“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杜霰道。
“是我。”叶遥道,“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把厨房也炸了。”
乔柏一愣,恶狠狠道:“为了让我们停手,你不去逼他,反而来逼我?”
叶遥苦笑:“因为他没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啊。”
他也是没办法,他总不能……把张晋丘捉到跟前来掐住脖子,扬言说若是不停手,他就把张晋丘给嘎了?
乔柏面色铁青,率先飞身下来。杜霰也跟着收剑飞下来,回到叶遥面前。
叶遥道:“你们都需要冷静冷静。晋丘,你帮乔柏仙君修复菜园子。”
——顺便为杜霰说几句好话。
张晋丘立刻应下:“是!”
叶遥又对杜霰道:“你,跟我走。”
杜霰乖乖垂首。
叶遥想起这三日与他来秘而不宣的相处,心头涌起不知如何形容的烦乱。
什么合欢双生双伴、水乳胶漆,都是子虚乌有,他们就是独立的两棵草,不存在谁依附谁。以往,叶遥每每无法自洽的时候,都可以用合欢的原理来安慰自己,那以后呢?他应该用什么借口?
他沉默着走过种满梅树的山坡,杜霰也静静跟在他身边,二人皆没有说话。
翻过这座山后,夕阳之下有百丈悬崖,悬崖边随意铺着几块平整的石头,像是给人坐的。
叶遥道:“我以前无事的时候会在这里看日落。”
杜霰道:“那我们也看看?”
此时还没到真正的日落时间,日头悬挂在对面山头上方,估计还要再过大半个时辰,才会慢慢落下。杜霰坐到其中一块石头上,叶遥便坐到他身边,二人并肩面向山谷。
西边多险峰怪石,壑谷之间树木高大茂盛,郁郁葱葱,偶有几只灵鸟在树梢掠过,披着日头归巢。更远的地方,青山如黛,轮廓被日光洗得朦朦胧胧,错落有致。
“师尊,我得回天虞山一趟。”杜霰顿了顿,又道,“……不是因为怕乔柏,而是掌门师兄找我有事商讨。”
叶遥笑了,又问:“是严重的要事吗?”
杜霰道:“南荒姑摇山开始向外扩张了,这几日连续吞并了周边的几个部族,比原先的领土大了一倍。虽然这只是魔界的内战,但如果等路鞍成为魔尊之后,我们才开始防范,就太晚了。”
叶遥思忖着:“嗯,确实。”
他们继续看日落。
天地的壮阔全在这悬崖周围的几里之间被放大,人变得很小,鸟兽也变得很小。似乎是不忍心打破鸟叫与兽鸣相互应和的和谐,他们不再说话,只是并肩坐着静静远眺。
夕阳继续西斜,将他们包裹起来。
等阳光把整个身子都烘得有些暖热了,叶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问:“走了吗?”
杜霰摇头:“再看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