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杜霰只埋在他肩头喃喃:“师尊,我好累。”
叶遥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云间新雁砌了许久的浴池终于派上用场,杜霰在池子里放满热水,抱叶遥去洗浴,又重新铺床、点燃炭火。叶遥穿上新换的衣裳,靠在杜霰怀里沉沉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叶遥想翻个身继续睡,勉强动了动,却发现浑身酸痛,像散了架一样使不上劲。杜霰抱着他,二人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叶遥才完全清醒过来,却也不想起床,蹭着杜霰的臂弯。
“饿么?”杜霰问。
“不饿。”叶遥回答。
其实他们神仙是感觉不到饿的,但在碧溪湾待久了,吃吃喝喝这等口腹之欲已是正常,若是许久没进食,倒好像有一点饿的错觉。
杜霰又道:“那师尊想吃什么东西么?我去准备。”
“不想,只想躺着。你也别走好不好?陪我一起。”叶遥道。
“好。”杜霰轻笑。
叶遥忍不住问:“你觉得骨头酸么?我好酸。”
“……还好。”
“那为何只有我酸?”叶遥纳闷。
杜霰道:“师尊必定是教得好的,只是徒儿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多做几次就不会酸了。”说着他环住叶遥的侧腰,“我帮师尊按一按。”
叶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只消磨时间,单单相拥,就已经足够让炭火的消散变慢。后来,杜霰的手闲不下来,一开始还能好好按摩,后来却不安分地解叶遥的衣裳,挑他的红豆。
又是一场荒唐的酿造。
日头落下又升起,已经是第三日了。
叶遥习惯性转身埋入杜霰怀里,却扑了个空,身边的人不在。
他睁开眼睛,朝床帐外看了看,见窗边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一只天虞山的灵信鸟正从杜霰手里飞出去,消散在窗外的空中。
“怎么了?”叶遥伏在床边问。
杜霰转身,负手走过来:“窦师兄知道我没死,说要派人回来接我,我拒绝了。”
旖旎的美梦终将会结束,即使这里再怎么没人打扰,他们还是与外面的事情息息相关。
叶遥默了默,问:“他们在南荒战况如何?”
杜霰在床边坐下,道:“南荒的魔族人少了很多。”
“……”
叶遥微微失神。这不知道是喜讯还是警钟,上天梯的魔族少了,要么是怕了,要么,是全都成功登上九重天了。
突然,床头案上的乾坤袋震了震,是有人给叶遥写传讯符。
叶遥懒懒道:“我没有力气,你帮我看吧。”
杜霰轻笑,依言解开乾坤袋,一张传讯符钻了出来升到半空,上面是乔柏的字迹。他看了看,道:“乔柏说,路鞍打到上天庭了。”
叶遥一愣,道:“魔族刚上九重天时,下天庭还可以勉力一抵,但中天庭和上天庭养尊处优太久,基本毫无抵抗之力,下一步,路鞍该要去无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