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远冷冷扫过他们,一眼语气轻慢,“谁知道他们是谁,是弟弟还是儿子,反正也是没爹的孩子。”
他转头,语气兴奋,“月儿妹妹你别管他们,好生看戏。你别看这戏台简陋,那穆桂英身段唱腔可都是一流的……”
徐望月心不在焉,随意附和了裴长远两句。
那穆桂英又唱了两句,河边突然传来了孩童的尖叫声,“狗娃掉下去了!”
“狗娃掉下去了!”
……
孩童们大喊大叫着,往他们这个方向为数不多的大人拼命求救着。
徐望月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凝重,拉住了裴长远的衣袖,“二公子还不快下去救人?”
“下去?去哪救人?”裴长远很是诧异,顺着徐望月手指的方向,他蹙起了眉头,“那条河很深,更何况那狗娃是谁,爹不疼娘不爱的……”
裴长远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像他们那种低贱的孩子,怎么配让自己去救?
他这话虽然没说,徐望月却是听明白了。
她转头,眸色深黯看向裴长远,上位者不仁,以天地为刍狗。
徐望月不再理他,快步往河边走去。
裴长远紧张跟在她身后,“月儿妹妹,那河很深的,你不要胡闹。”
“像那样的孩子你看见了,满巷子都是,多一个少一个,算不得什么大事。”
“若是那狗娃淹死了,说不定他娘亲回来,还觉得高兴呢。”
站在河边,徐望月解下了披风,眉眼间尽是凝重,“不劳烦二公子了,我自己救。”
没有爹的孩子怎么了?哪怕他们是孤儿,也是一条命。
在那一刻,徐望月仿佛又看见那个幼小无助的小女孩,在院子里过着没有爹的生活。
徐望月眉头微微蹙起,嘴角紧抿,眼底满满的坚定与信念。
在她身上,仿佛有光环正在闪耀。
不远处,见徐望月解开披风,裴长意呼吸一滞,手指紧了紧。
裴钰按耐不住,“世子爷,让属下……”
他的话还未说完,裴长意伸出手将他整个人拦住,“不必。”
裴长意不动声色的屈起手指,顿了顿,却又悄然松开。
他勾着唇,眼神从未离开过河边那道身影,冷静开口道,“她可以自己解决。”
她是他亲自教的,自然会有他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