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波、三明、福州、厦门等地。他们用的还是老办法,让徐丽霞去引诱单身男性,带到偏僻的地方进行抢劫。
陌生的环境让他们不敢随便杀人。因此在苏州火车站被警察发现形迹可疑,从而被带走拘留时,他们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警察只是把这当做普通的小案子来处理。
没人想得到这三个人背负着惊天血案。
警察在他们身上发现了3000多元现金、几张外地身份证、一些口服麻醉剂等物品。和身份证所在地公安局联系,又查到那几张外地身份证之中,有个姓谢的杭州萧山人几天前报案,说在杭州被一伙人以色相引诱抢走随身钱财。
根据公安机关立案管辖地的规定,这起案件自然要移交杭州公安。回到杭州,经过仔细搜查,又有两张身份证被发现,一张是吉林某市面粉厂郑某,另一张是黑龙江某煤矿张某。
和当地公安局一核实,杭州警方竟然发现这两个人都是失踪已久。这就引起了警觉。涌金派出所立即决定,加大审查工作。
就是在那天晚上,徐丽霞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地说出了那句话:「我们在东北还杀了二十多个人。」
那是在1991年10月23日,隐藏一年多的讷河案第一次有了被撬开的可能。
徐丽霞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说出这句话,是她内心深处压抑多时的渴望。她明知一说出去,前面就是死路,但她仍然毫不犹豫地说了。
这是她的呼救,也是她的救赎。这是她余生里唯一一个让自己重新变回人的机会。
1991年的初冬,讷河,贾文革家的院子,那个可怕的地窖旁。
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苦工作后,专案组的法医们终于全部掌握了42具尸体的体貌特征,警察再根据同时期全国报案的失踪人口进行对比,确定了其中20多名受害者的身份。
接下来的法律程序走得很快。扎实的现场勘查证据,成为把贾文革等人送上刑场的决定性力量。1992年1月8日,齐齐哈尔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贾文革犯杀人、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认定李秀华犯杀人、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认定徐丽霞犯杀人、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认定孙文力犯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认定王艳玲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13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
贾、李、徐、孙、王均不服,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省高级人民法院于1992年1月20日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依法核准贾、李、徐、孙死刑。贾、李、徐、孙被依法处决。
这几个丑陋的灵魂从世界上被抹去了。
葬送在他们手上的生命,能查到身份的有20多人。但是还有一小半,我们是永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从何而来了。
他们的家人,也只能在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思念中,逐渐老去,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这样的伤害,是凶手带给他们的。凶手不仅是贾文革,徐丽霞也在其中。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
早在被推进地窖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第一次协助贾文革杀人,她的人性也死了;日后被枪毙,只是她的第三次死亡而已。
对这样的结局,她即使有不甘,也无从抱怨。被处决前,徐丽霞给她的大姐写了一封有12页纸的遗书:
「姐姐做梦也没有想到天真活泼的小妹转眼之间转变成为令人憎恨的杀人魔鬼。说句心里话,我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惨无人道地杀人,食人心人肝,心甘情愿地去勾人杀人。我被一群恶魔纠缠得无法脱身。」
「事到如今,我只能恨自己,怪自己,恨我太软弱,太单纯,没有看到社会的黑暗面。怪就怪在我不懂法,轻信了坏人的谎言,上当受骗才走上了犯罪道路。」
徐丽霞当然值得可怜,但她后来做下了那样的事,当然也必须谴责。但是,无论是同情还是唾弃,有一个问题依然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
如果是你,走到人生最绝望的境地之际,面对生与死、善与恶、人与鬼的分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你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如果说徐丽霞参与到这一起起罪恶之中,是机械而被动的,心中充满了抗拒和不甘,那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贾文革,则毫无疑问非常享受他的杀戮。
这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为什么会如此轻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