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哨卡之后,今夜负责执勤的警长已经脸色煞白。
虽然他早就收到风声说今天下城区会有一些动乱,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场动乱竟然闹得这么大。
简直就像是狂欢节提前到来。篝火被点燃,欢呼的人们饮了酒,彻夜狂欢。可他们手中的不是鲜花,是刀刃,脸上没有戴装饰的面具,而是被血覆盖成了猩红。
“这帮暴徒……”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提高了声音:“骑警们都全部戒备,如果有人冲击哨卡的话,都给我顶回去!
总部的消息还没来么?闹成这个样子,难道上面就完全不管么?!”
话音未落。疾驰的马蹄声从他背后的夜色中传来。他如蒙大赦的回头,看到了那一骑黑马。
使者高举着手中的灯,照亮了面前的地面。在黑夜中纵马疾驰。在他马鞍上挂着皇家特使的徽章,偶尔弹起,落进了灯光里,就折射出一丝冷光。
他从上城区基本而来,穿过了中城区,踏上塔桥,在桥上疾驰,最后停在下城区之前的大门上,高举起马鞍上的徽章。宣告命令:
“所有人收队,退回塔桥之后。招回所有的骑警。所有阿瓦隆警察厅的成员都退守塔桥之后!”
警长一愣,“那这里呢?”
使者冷冷地扫了一眼远处的火光。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落闸!”
“可是……”
“左右都是一帮垃圾,最好死个干净,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吧。”他冷冷地挥手,示意这帮慢吞吞的警卫动作快一点:
“你们的任务是遏制住骚乱的扩大,至于这帮野狗,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死个干净吧!”
警长沉默许久,叹息了一声,从自己的马鞍上摘下了一把斧头,高高举起,向着面前的缆绳愤然斩落!
砰!
斧头入木三分,缆绳齐根而断,被滑轮组上的巨大力量拉扯着向上飞出,缆绳抽破空气,便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塔桥之上,高悬的沉重栅栏猛然一顿,抖落了大片铜锈和铁灰。多少年未曾转动的枢纽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就在金属摩擦的尖锐声音里,栅栏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封死了下城区和整个城市的唯一道路。
就在栅栏之后的动乱里,有人发出错愕的惊叫。
一路狂奔而来的平民呆滞地看着那一扇门从天而降,隔绝了生路,只留下背后越来越接近的追赶声。
“等等!等等……我们还……”
慌乱的女人用力得摇晃着栅栏,青肿的脸上满是祈求:“救救我们!”
在远处,那群抓着火把的暴徒渐渐地逼近了,大声呼喝着。
在女人怀里,那个婴儿被惊醒了,哭叫起来。旁边的男人也绝望了,用力得想要从栅栏中间钻过去: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放我们过去!放我们过去!”
“后退,立刻后退!”
警长慌了,一遍遍地大声喊:“不准冲击哨卡!不准冲击……”
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敢看那些祈求的眼神。他艰难地回头,看向发布命令的使者,嘴唇嗫嚅着,想要求情,可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马背之上,使者像是察觉到他的眼神了,叹息了一声,调转马头,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聚众冲击塔桥者,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