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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回答得这么干脆，想想还真是可怕。”路西菲尔感叹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个在火焰将熄的世界作为薪王燃烧的自己。

你又能烧多久呢？记得那个时候好像也有谁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的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在你眼中，我不适合成为王？”

“如果是你的话，无疑会是一位高洁的圣王。但……”路西菲尔停顿片刻，换了一种语气继续说道。

“王是国家运行的齿轮，某位眯眯眼曾这么说过。以王为基础，整个国家将化为一个座巨大而精密的机械。然而，支持着这座机械的，除了王之外，还有其他小型的齿轮。越是精密的机械就越发的容易坏掉，一旦其中一些小齿轮出了问题，整个机械就会走向毁灭。”

“王是国家的齿轮。如果说王的责任便是推动国家的运行，我愿意成为那个齿轮。”

少女的表情非常坚定。但正因如此才让人怜爱。

“看来你还明白啊，作为王之前，你先是一个人。人无法将自己的心完全冷却，化身为冷冰无情的机械。这是人类的可悲之处，但也是可幸之处。”

“如果我所选择的王道注定只能以机械的方式运行，我愿意接受这份冰冷的命运。”

骑士少女坚持的说出了自己的选择，但路西菲尔却在此刻说出了最为寒冷的话语。

“放弃吧，莉娅。”

“什么！？”

一瞬间，阿尔托莉娅的大脑充满了愤怒。那是一种来源于被否定的感情。意志被否定比嘲笑更加让人火大。她下意识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懂，只是在那里说着自以为是的话。她死死的盯着他，好像想要逼问他那个理由。

“刚刚通过魔法师的双眼，你已经看到了自己注定的未来，那个未来太过悲哀，那并不是你应该有的结局。”路西菲尔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理由。

然而，这个理由却不被接受。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接受。

“如果我放弃了，谁来承担起作为王的责任，谁来背负所有人民的希望，又会有谁来拯救这个濒临破碎的国家！”阿尔托莉娅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向路西菲尔咆哮着。

濒临破碎的国家，希望却寄托于一位骑士少女身上。不知道应该说是讽刺，还是悲哀。

“我来承担，我来背负，我会让这个国家新生。”话语间，路西菲尔来到了圣剑边。他的手放到圣剑上，毫不犹豫的拔起了圣剑。

这一刻，惊愕淹没了怒火。骑士少女的大脑有些当机。

“……”

传说中无人可以拔出的圣剑，现在正在路西菲尔的手中。

“放下吧，那份负担对于你而言过于沉重，你无法平息心中作为王的冲动，最后只会与它完全割裂，被绑上名为圣王的十字架。然而即便如此，你仍旧让这个国家延续下去。最终，你的牺牲毫无意义。在这个国家的毁灭中，你只是材薪，燃烧自己也仅仅只是在拖延它消亡的时间。”

洛斯里克人说的也许没错，传火注定是条被诅咒的道路。旧的时代不结束，新的时代就会不来临。这次，好像又是因为同一个原因。但我又不同的选择。

“我……”

路西菲尔的话击溃了少女最后的防线。没错，如果她拯救了这个国家，她也许为自己感到自豪。但她并没有完全拯救这个国家，反而让它再度在她自己手中毁灭。

也许自己并不会是一位合格的王吧，这种想法在少女的心中蔓延。

“剑之名为，坚定的胜利。而你的心却已经动摇，你那颤动的双手还有勇气拿起眼前的胜利之剑吗，阿尔托莉娅。”

路西菲尔把剑横在少女眼前，但少女却仿佛失去了接受它的勇气。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

被教育着作为王而生存的少女，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动摇。如果她看到的未来是一个完全被拯救的不列颠，她也许不会如此，但并不是，那是一个悲惨的未来。如果眼前的男人没有拔起圣剑，她仍旧可以抱有一丝坚持。但……

“放下剑，成为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