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初轻轻的笑:“嗯,像是她说的话。”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顾笙偶尔认真起来,纯真执拗,像个孩子。
“她还希望我以后能够尊重历史。”说着,陈医生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这句话,陆子初挂断电话后笑了很久,格外的想念她。
两年前,陈医生儿子被牵扯进一桩刑事案件里,陈医生恳请陆子初帮忙,两人这才有了交集。
陈医生为此一直对陆子初心怀感激,那日下午,正准备动身前往韩家,陆子初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小姑娘排斥扎针,扎针的时候可以多跟她说说话。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陆子初第一次请他办事,陈医生还笑问陆子初,小姑娘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陆子初在电话里笑了笑,“陈叔,她还是个孩子。”
在他眼里,她还是个孩子,可他比谁都清楚,顾笙是个情绪掌控高手,善于伪装,看似温吞谦逊,其实骨子里比谁都执拗难缠。
既然她想离开韩家,或许……
或许私底下,他可以跟陈医生事先沟通一番,如果她真的不适合回学校,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她胡来。
不经意抬头,竟看到了韩愈,不知何时早已立身阳台,穿着睡袍,双臂环胸,垂眸看着他们。
阿笙顺着陆子初的目光抬眸望去,因为刚睡醒,韩愈发丝略显凌乱,但男人若英俊,不管怎样都会让人觉得很好看。
距离有点远,阿笙看不到他的眼睛,并不见得韩愈在看她,但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更何况陆子初就在她身旁站着,阿笙竟跟做了亏心事一般,不愿看韩愈,更不敢看陆子初。
花园花朵开的不管不顾,从高处往下看,宛如一只只展翅欲飞的七彩蝴蝶,韩愈从不知道,家中花园竟可以这么美。
见陆子初朝他挥了挥手,韩愈笑了,再看阿笙,垂头看着手中的腊梅花枝,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可就在刚刚,她明明看到了他。
装作没看到他,至少说明他在她眼里,并非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花园里,也不知道陆子初低头对阿笙说了什么话,只见她点点头,跟着陆子初和韩永信一起离开了花园。
这丫头在公共场合举止得当,可一旦到了私底下俨然换了一副面孔,典型的表里不一。
冬季清寒,百花晃眼,韩愈看着顾笙的背影,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双经年冷漠的眼眸,不知何时早已因为一张笑靥有了融化的迹象。
……
陆子初去找韩愈时,韩愈正在换衣服,也不催他,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翻看起来。
待韩愈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这才从杂志上移开视线,抬眸问他:“好端端的,怎么感冒了?”
陆子初昨天很忙,在望江苑忙完工作,已经是深夜11点左右了,睡前给陈医生打了一通电话,原本是想询问阿笙身体怎么样,就多聊了几句,然后陈医生提起了韩愈,说韩愈落水,下午发高烧,好在烧退了,虚惊一场。
已经很晚了,陆子初没再给韩愈打电话,一大早过来,明着是来看望韩愈,暗地里……看看顾笙。
“不小心掉进了游泳池里。”韩愈低头扣着衬衫衣扣,声音有些哑。
陆子初笑了笑:“看来,这个不小心有些不寻常。”
“昨天我好心归还手机,却被顾笙推进游泳池里,你说这姑娘是不是恩将仇报?”话虽如此,语音里却没半分埋怨的意思。
陆子初看着他,若有所思:“顾笙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你倒是了解她。”
陆子初合上手中杂志,再开口,声音凉凉的:“你欺负她了?”
若非气恼,顾笙怎么会动手推他?他可以不了解顾笙,但对韩愈却是十分了解的。
韩愈进更衣室拿外套,听了他的话,走到门口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吻她算不算欺负?”
“啪嗒”一声,手中杂志被陆子初扔到了一旁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