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容面色不改,赵衷才笑道,“容儿真是无趣,朕以为你会害怕的。”
“您这个段子一点也不好笑。”元容把漆盘往旁边推了推,“不是说要吃东西么。”
“顺喜。”赵衷开口,“去准备点吃食。”
“诺。”顺喜应下,门外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这是给思婉准备的。”赵衷摸着盘中的酒盏,白玉微凉,“没想到容儿先了一步。”
“哪杯是没毒的?”送人上路,白绫三尺,匕首一把,毒酒一杯,断然没有用三杯毒酒的道理。
“容儿猜猜看。”赵衷把酒杯移到元容眼前,一模一样,丝毫分辨不出不同。
元容不知道赵衷脑子里再想些什么,她细细地端磨着,最后葱段般的指头点到中间,“这杯罢。”
赵衷看着眼前的手指,粉色的指甲映着柔和的光,手背上的肌肤被绛紫色的衣袍衬得愈发白皙,“这杯?”
话音还未落,赵衷就端了杯盏放在唇边,在元容惊诧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咳咳——
一杯落肚,赵衷单手抵着唇轻咳了几声,元容连忙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茶,顺着背喂他饮下。
“您这是做什么?”
“顺喜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说了要清爽些的,还寻了这杀喉的。”赵衷把酒杯放回漆盘,握住元容放在他肩上的柔荑,点着剩下的两杯,“还有呢?”
“这杯。”元容咬唇,头迅速的垂下,胡乱指了指左边的。
赵衷又抬头饮下,“还有呢?”
“这个。”
第三杯入喉。
眼前的酒盏已空,赵衷还完好的坐在她面前,玄色的长更显得他皮肤有些苍白。
赵衷拉了拉元容的袖子,身后的人没动,他这才转了身抬头看她,“容儿。”
眼前的女子头垂的低低地,往日里飞扬的眉眼早就不复光彩,忽然,元容手一收,人就蹲了下来,手中握着的是从仁喜殿带出来的宫扇,她就这么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我不该去的,我不该去的。”
她要是不去,说不定苏思婉就不会死了,她要是不去,说不定她就能去江南了,去看江南的花,江南的柳。
“她可是跟你说让你救她?”赵衷看着矮了他半个身子的人儿,伸手揉着她的发。
元容摇摇头,她没说,她只说她看遍了荣华,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