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期不喜欢女人多的地方,吵吵闹闹的让人烦躁,有些手段和心思在他看来低劣的很,可他也不介意她们争啊斗啊,人生那么长,宫内那么无趣,做人总得有什么追求和盼头。
“子期哥哥想要个皇子还是公主?”
“自然是个皇子。”顾子期眼神微闪,笑的有些莫名。
元容的脸放在他的肩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心却越来越沉。这句话,她曾在怀曜儿的时候问过他,那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他说他有儿子了,想要个女儿。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答案,元容知道,顾子期根本不在意她肚子里是儿子女儿,他只是不想要那个孩子。
在后宫,一个不被期待的皇子比公主更悲惨罢了。
水色的床幔下,人影交错,元容环着顾子期的脖子,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她不能等了,随着宫内子嗣越来越多,曜儿会越来越被边缘化。姜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还有姜月白,她对她而言,比审喆、比祁媛更可怕,因为她姓姜,无论何时,只要她有了孩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夺走她夺走曜儿的一切。
在这个世道下,亲情在膨胀的权力的对比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属。
姜月白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哪怕平日里她和她斗得再凶,也从来不碰曜儿。
因为对姜家而言,顾子期不喜欢曜儿,这就是原罪,切不断也解不开。
抱着顾子期睡过去的瞬间,元容还在想:这个节骨眼,真不是个好时机。
可那又如何,她已经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元容有孕的消息是在两个月后传出来的。这时候,审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跋扈,她闭门思过的这段日子,先是穆修仪生了个女儿,接着元容怀了身子,只气的又把鸾歌殿砸了一通。
顾子期的赏赐如流水般的往软语斋送,经常把元容圈在怀里,对着她的肚子温柔细语。这种待遇,是曜儿从未曾享受过的,元容忍不住心酸,她的曜儿,是这么的乖巧懂事,可他的存在自始至终却伴随着猜忌与怀疑。
曜儿年纪小,还不懂这些,虽然对顾子期从不抱他有点小委屈,可以一转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元容的肚子,表现出十分浓厚的兴趣,“弟弟。”
“为什么是弟弟?也许是妹妹呢?”元容揪着小帕子逗他。
“父皇喜欢弟弟。”曜儿小心的碰了碰元容的肚子,又飞快的收回了手指,眯着眼咯咯地笑个不停。
乐衣看的垂了头,心疼的眼泪差点掉出来,这个孩子,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占嫡占长定是他们南晋被捧在手掌心里的小太子,何苦来这么地方,受这么些个委屈。
“曜儿喜欢什么?”
“母妃。”顾曜笑着扑到元容怀里,拿鼻尖蹭了蹭元容的脸颊。
“还有呢?”元容揉着她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