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看见她手腕上的珠子,那是当初他离开蜀国的时候送给她的母亲的,他说过会回来,可她终究没等到,又忍不住有些难过,“是爹对不起你。”
“爹爹待月白极好。”月白摇摇头,伸手握住的眼见的手掌,笑的一脸单纯,“表哥跟女儿说了,等入了南晋,女儿就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得过日了。”
顾子期方才的话,她多多少少也听得懂,都走到了这一步,只要姜承畴迈过这道心坎,等着的就是另一个开始。
她是姜家的血脉,她是顾子期的表妹,她是钱河郡主的独女,她才是天之骄女,可是从小到大,她所有喜欢的想要的,都被元容夺了去,父亲的疼爱,姜家小姐的荣耀,还有她的表哥。姜元容可以娇滴滴地唤他子期哥哥,而她呢,那么些年连句表哥都不能叫,就怕中间出了差池,只能疏远的唤他公子。他整日里陪着那个软绵绵的小丫头游湖打猎,从一开始的不高兴渐渐变成了张嘴闭嘴都是元容的名字,哪里受伤了,又看上了哪家的胭脂,看了什么戏,绣了什么花,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时候的顾子期心里装的都是那个丫头,可明明她跟他才更亲近才对,小时候伴再一起玩耍的是她啊。那时候姨母还活着,她那么美那么慈祥,她每每跟着母亲去姨母家做客,那个温和的女子都会把她抱到怀里,她说月白这么可爱,以后定要嫁到宋国公府来给姨母做儿媳。
可是后来,宋国公府没了,母亲、姨母全都没了,她也从个备受宠爱的小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外室女,那种日子她过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她不想再继续。
“只是平林肚子里那个终究是个心思。”姜承畴的声音拉回了月白的思绪,她抬头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姜承畴拍拍她的手背,继续道,“你以后真跟了子期,终究太委屈。”
平林公主不是问题,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虎毒尚且不食子。
“女儿只要跟爹爹和表哥在一起就很开心了。”林月白歪着头想了片刻,眼睛弯弯的笑道,“表哥定会对我好的。”
“傻丫头。”姜承畴伸手点了下她的眉心,笑捋着胡须。
阳光洒入室内,元容托腮看着在一旁作画的赵衷,窗户微微的露出一丝缝隙,风儿努力地从窗外挤进来,带着凉凉的寒气,缓解了室内的闷热。
“容儿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许是元容的目光太炙热,看的赵衷有着点点的僵硬,他努力摆正自个的姿态,画完了了最后一笔,雪中寒梅盛开,红的扎眼。
“我是喜欢才看你的。”元容见他收笔,连忙拎着裙子跳下美人榻,她没穿鞋,小脚丫踩在紫色的地毯上,越发的透明白皙。
赵衷低头看了眼,摇头把眼前的笔墨推到一侧,面前的桌案立刻空了一片出来,“你莫要闹,等真染了风寒,就笑不出来了。”
“才不会呢,我每日都要饮碗姜汤的。”元容低身钻到赵衷怀里,撑着他的肩膀微微一跃,就坐在了他方才作画的书案上,晃着脚丫跟他平视,看着看着,脸上就染了一抹绯红,贝齿轻咬着唇瓣,元容双手还环在他脖子上,“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这儿。”
“你……”
“我前两日只是打了喷嚏,你就跟躲瘟疫似的躲了我两天。”元容又想到了那日在密室,她好不容易丢掉女儿家的矜持,说出了想与他做真夫妻的意思,没想到后边打了两个喷嚏,被赵衷寻到借口,整整两天都没见她,每每过来,都被顺喜打发出去,这次,她也是真恼了,索性带着勺儿闯了进来,就看到说身体不适的男人正立在桌前画梅。
元容往前挪了挪身子,靠的赵衷更近些,鼻息中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元容本就生的貌美,这会又温和的跟只晒暖的猫儿似的,抬着小爪子挠他,“我是个姑娘。”
你不能老拒绝我。
室内的通着地龙,被烫的温热的空气在室内横冲直撞,赵衷垂眼看她,就见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然后她笑眯着眼,手上就使了力道,唇瓣相碰,女儿身上的幽香扑面而来,她的唇很柔软,就这么紧紧贴着他一动不动,青涩的不得了。
“容儿不要后悔。”赵衷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间,碾磨间低沉出声。
“无悔。”话音刚落,人就被翻身压在了桌面上,砚台笔洗被打落一地,元容看着覆在身上的人有着片刻的恍惚。
下一刻,腰间的葡萄带就被人解开,然后一张带着温热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带着点点的颤栗,赵衷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鼻尖上,然后一路下滑,细碎的吻落在胸脯上,激的元容打了个颤,刚要轻呼出声,胳膊就被赵衷举过头顶,然后吻又覆到了唇上,把她方才的声音全部含在了口中。
春风生绮帐,暖意入书房。元容圈着赵衷的脖颈,心瞬间就静了下来,她忽然觉得,这个世间忽然变得好安全,好安全。
“咱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元容的声音很轻,赵衷没回话,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手里紧紧握着之前赵衷雕给她的白玉灯笼,这辈子,有人陪,有人等,足够了。
等元容再醒过来,月亮早已爬上半空,她身上被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赵衷正坐在床上,背对着她,她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窗户开了一掌宽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枯树和皎洁的月光。
“醒了?”感受到一片柔软贴在他的背上,赵衷摸摸从后边环绕过来的小手,头微微后仰,正好低到元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