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英殿内,皇帝朱由检面露喜色,却仍需保持庄重之态,他的手不时抚摸着案上的奏章和文书,曹化淳立于左侧,王承恩则在右侧。
通常情况下,皇帝在建极殿接见臣子,而武英殿则是非正式的便殿,只有重要的臣子和皇帝亲近的属下才会在此被召见。
“臣恭贺陛下!”
梁廷栋先行礼,然后双手高举马世龙的请功文书,王承恩上前接过文书,放置于皇帝面前的案上。
“平身。”
朱由检简短地回应后,急切地翻开奏折阅读。
“谢陛下!”梁廷栋再次行礼,然后站在一旁,除非与皇帝对话,否则臣子需侧身站立。
在大明,除了正式的朝会,皇帝日常接见臣子时,并不要求行跪礼。
“好好好!”
朱由检今年仅20岁,继位三年来,鲜有令人愉悦之事。
即便是宁锦大捷,也不过是抵御了敌军的进攻,称之为大捷,实则有些勉强。
斩杀敌军八百六十七人,这是自李成梁之后,大明对敌军从未有过的战果。
“本兵,快给朕详细说说。”
“臣请陛下先治臣欺瞒之罪!”武英殿内,大明兵部尚书掀起官袍,跪倒在地。
“这是何故?”
朱由检心中一惊,他也曾遇到过谎报军情之事,有些将领在捷报未经兵部核实之前,便私下贿赂内侍抢先上报。
有些不知轻重的内侍,以为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却因此丧命。
“陛下,兵部三月初九接到居庸关的报告,称楠京京营一部请求援助京城,兵部按例安排他们前往通州就食,但在此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梁廷栋将头贴在青砖上,无法看到皇帝的脸色,也未听到皇帝让他起身,于是继续说道。
“三月初十,大学士周玉绳派人来兵部询问楠京京营的下落,臣感到惊讶,亲自接见了来人。
来人表示楠京京营入援的部队是自筹粮饷和军械,请兵部妥善安置。”
“哦,怎么与玉绳先生有关?”皇帝终于开口。
“陛下,臣当时感到非常惊讶,立刻派人去查阅通州发来的就食记录,发现并无楠京京营的记录。
按理说,初九入居庸关,初十应能到达通州,臣以为楠京京营可能耽误了行程,错过了也未可知。”
“不对,楠京的军队怎会从居庸关入援,这是什么道理?”自敌军入侵以来,皇帝对京城周边的地理和军事部署也颇为熟悉,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陛下,臣也有此疑问,因此不敢怠慢,立刻询问了大学士派来的书办,这才知道,原来这支楠京军队是自筹粮饷急速来援京城的,但南方缺少马匹,加之各路都在紧急调配牛马供应入援大军,因此这支军队决定到山东购置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