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慢慢说。”
“不行,我要……”多多伸手稀里糊涂指向门口,跟着踉跄转身:“我要现在……”
苏越担忧立即跟上:“干嘛去?”
“我要找洗手间。”
苏越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搀扶住,向服务生问路,勉强将脚踩棉花的多多搀到走廊。
两人行至一半时,多多忽然停了下来,亮晶晶的眸子一本正经看他。
“不用去了。”
“为什么?”
“我要,哇……”
话还没说完,就已吐了苏越一身。
苏越闭眼忍了忍,强压下将醉鬼扔出去的冲动。
多多迷糊揪着苏越衣襟:“干嘛去?我已经,吐干净了,不着急……我不去洗手间。”
苏越淡定应付醉鬼:“我着急。”他现在一身的污秽,怎么能在走廊上晃悠。
“为什么?”
“去洗手间需要理由?”
“哦。”
这答案似乎很受用,多多乖巧眨巴眼睛看着他。
“学长学长,你真的和地产商合伙,研究开发郊外地皮吗?”
“怎么了?”
“我家在城西姚堡那边,你再努力努力,把我家祖传地占了吧?这样我也是小土豪富二代了。”
醉鬼一脸认真。
苏越默默估算了下:“姚堡距离晋城,有多远?”
“嗯——也就三四百里吧。”
苏越:“……”
多多抓了抓头发,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最后醉鬼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李呐。
李呐本身就是暴发户,不需要被占地的。
多多扁着小嘴,目光晶亮看着苏越,后者则忙着清理衣服,随手拦下一名服务生帮忙,自己则到洗手间,匆匆清洗外套。
她目送他的背影,最终乖巧蹲在地上,像是失物招领处等待主人回来宠物。
洗手间,苏越用清水冲了几遍,最后实在难以忍受污秽,干脆将外套随手扔到垃圾桶,穿着衬衫出来。
他刚拐过走廊转交时,正见多多抱头蹲在地上。
走廊灯光较为柔和,将她发色都镀上一层金黄,瘦小的身子,蹲在那只有小小一坨,好像只要他俯下身,弯腰就能端走的模样。
像是一盆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花,真有趣。
看见她这模样,好像连被吐一身的糟糕感觉都不再了。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醉鬼听到声音,迟钝抬起头来。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一双眼睛晶亮尤其的大,她巴望着自己,欲言又止,苏越直觉她有话要说,然而等他真的附身把耳朵凑过去时,她又开始缄默不言。
“放心吧,醉鬼是可以说真心话的。”
他一本正经怂恿着良民,她歪头仔细琢磨,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上钩,于是垫脚,凑到他耳边:“学长,我跟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