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队从球场对面向他们走过来,他们穿的是金丝雀黄的袍子,双方队长走上前来互相握手,他们的队长微笑着,但巴蒂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上飞天扫帚。”
霍琦夫人说完,把哨子放到嘴边,使劲一吹,发出尖厉的哨声,队员们升上天空——比赛开始了。
巴蒂飞得很快,但他的横扫五星在风中有点晃动不稳,他尽量握紧,冲进了风雨之中。
五分钟之后,所有的球员浑身湿透,而且还冻僵了,他们很难看清彼此的队友,更不要说那个小小的金色飞贼了,望远镜中,阿洛只能看到巴蒂在球场上飞驰,掠过一个个模糊的蓝色或黄色的身影。
她一点不知道比赛进行的情况,在狂风大作的情况下,也听不见评论,看台的观众们隐藏在斗篷和被风吹得不成形的雨伞的海洋下面,她惊恐的看着巴蒂差一点就被游走球砸下飞天扫帚,大雨似乎弄得他视线模糊。
天空越发黑了,好像黑夜已经决定提前到来,雨点很密,什么也没法看清,霍琦夫人的哨声伴随着第一次闪电吹响了,比赛暂停,阿洛仅仅能在密密的雨帘中看到巴蒂的轮廓,他已经招呼队员们下到地面上,全队泼溅着水降到泥泞之中。
他们挤在球场边上一把大雨伞下面商量战术,阿洛跟附近的同学打听比分,这才知道拉文克劳已经领先了三十分。
阿洛紧紧的盯着他,等他们再次升到空中,巴蒂隔着暴雨寻找她的身影,看她如此担心自己的情况,恨不得扑上去吻她。
他冷得手脚麻木,袍子也是那么湿,但他看得见心爱的少女,扫帚穿过紊乱的气流,他拿到了鬼飞球,也避开了一个游走球,又响起一阵雷声,接着便是叉形闪电,他冲着赫奇帕奇的球环而去,一个大力把鬼飞球射进球环。
这场比赛以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抓到飞贼结束,拉文克劳落后了五十分,等巴蒂面色严肃的往地面降落时,赫奇帕奇的所在的看台已经尖叫欢呼起来了,而拉文克劳的看台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
阿洛跨过拦板,冲进暴雨中的魁地奇球场,巴蒂小心翼翼的落在她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
暴雨几乎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她还是抱住了少年的头,在他头顶落下轻轻的吻。
几十年后,仍然有许多人在记忆中保留了这雨中最浪漫的一幕——当古板严肃的克劳奇司长在学生时代的魁地奇比赛中失利时,美丽动人的克劳奇夫人用她温柔的一吻融化了全世界。
1960年12月25日,圣诞节。
阿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以前从未见过的漂亮装饰,城堡的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活的金色猫头鹰。
走廊的盔甲突然变得锃光瓦亮,活动的时候也不再嘎吱嘎吱响了,它们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就会演唱圣诞颂歌,偶尔听一只空头盔唱出“哦,来吧,你们这些虔诚的人”,真是特别滑稽搞笑。
盔甲只知道一半的歌词,管理员普林格有好几次不得不把皮皮鬼从盔甲里拽出来,因为皮皮鬼躲在里面,遇到盔甲唱不下去的地方,他就自己编一些歌词填补进去,都是些非常粗野难听的话。
几幅肮脏的肖像画也被擦洗干净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对此十分不满,他们缩着身子坐在像框里,闷闷不乐的嘟囔着,每次一摸到脸上新露出的粉红色嫩肉,就疼得龇牙咧嘴。
“你们要加油,”早饭时,丹尼嘟嘟囔囔的说,“我看了一本关于其他学校介绍的书,据书里描述,乌干达的瓦加度在魔药方面非常厉害,从1407年起,他们就开始参加比赛,并且每次都成绩不俗。”
“对,听说他们学校特别神奇呢,”海伦来了兴趣,附和道,“据说获准进入瓦加度就读的学生通过梦境使者获知来自时任校长的消息,梦境使者会在小巫师睡觉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一个信物——通常是一块刻有铭文的石头,小巫师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它,没有其他学校采用这种方法挑选学生,我们用猫头鹰通知反而是最正常的。”
“那的确挺神奇的,梦境使者…英国境内没有这个东西,应该是一种小精灵或者妖精吧?不过有巴蒂和我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阿洛淡定的给整盘烤培根刷上一层薄薄的番茄酱,又在上面铺了两个煎蛋和面包片,递给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少年,“一会就知道比赛的题目是什么了。”
“你总算得偿所愿了,”海伦嫉妒的看着巴蒂,她心里酸得像喝了没加糖的柠檬汁似的,“阿洛真的太温柔了,噢…什么时候我也…”
“你也什么?”丹尼把烤香肠扔进她的盘子里,“别羡慕,你也有。”
海伦激动的看着那根香肠,简直被他感动到泪眼汪汪,有时候她甚至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于是假装不在乎,只是试探着问道,“丹尼,为什么要给我香肠呢?是知道我爱吃吗?”
“对啊,”丹尼点点头,得意的甩了甩棕色的头发,“你跟阿洛口味差不多,我和你们在一起六年,记得清清楚楚,我好吧?”
“关我什么事,”阿洛迅速撇清关系,“你可以不用记得我爱吃什么,只要记得海伦的口味就可以。”
丹尼惊讶的看着她,陷入沉思。
他又看了一眼脸颊泛红的海伦,内心突然出现一阵古怪的痉挛,就好像他下楼时踏空了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