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谩骂最多的永远是班级公认最漂亮的几个女孩子——当然,班级最漂亮的女孩也会嘲讽其他班的漂亮女孩,而长相普通的女孩通常甚少被人提起。
陈谨良如果再白一点,大概也会被迫加入到受人背地里诋毁的队伍,正是她不够白净的小缺点,让她躲过一劫,成为很少被人提起的普通女孩。
极少人发现陈谨良的貌美,我内心居然有点小欣喜。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少女小圈子间的互讽?谁让她们喜欢结伴去厕所,又把厕所当成私密的领地,毫不顾忌地大声分享她们心里的阴暗面。
我三五不时被迫听到她们之间的八卦。真希望她们能换个地方,为什么不约而同都选在厕所?真是奇怪。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这样就不用进女厕所。
因为亲耳听到那些女生用清亮动听的嗓音提我名字,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我一直觉得,少女的声音那么清脆空灵,适合用来唱歌,她们把它用作无聊八卦,实在暴殄天物。
我能上这所初中不容易,不想惹麻烦,那个周末剪了短发,往后果然没再听到有人提我。
不过麻烦找上了陈谨良。
陈谨良五官毕竟漂亮,大家眼睛不瞎,总有一天会被看到,尤其是她被一个外班男生表白之后,这简直惹怒了初一六班的班花群体,她们轻视陈谨良的“相貌普通”,又嫉妒陈谨良是第一个收到外班情书的女孩,于是关于她的谣言四起。
她的和善变成了虚伪,天生的温软嗓音也成了做作,连偏爱粉色都遭到嘲讽,被说成是“毫无自知之明”、“皮肤那么黑还好意思用粉色,黑上加黑”。
十二三岁的孩子最爱跟风,这些声音一起来,同学们看陈谨良的眼神都变了,觉得她“虚伪又做作”,她性格那么好,也渐渐被孤立。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太单纯,没有加入一个爱暗中造谣生事的女生小团体。
这些恶毒的谣言终于传到陈谨良耳朵里,那天下午的体育课她没去上,我从外面回班,正好撞见她伏桌痛哭,肩膀跟着哭声颤抖。
我不擅长应付一个哭泣中的少女,又有之前的尴尬,所以决定装作没看到陈谨良在哭。
可她哭声愈烈,实在无法忽视,我只好递给她一包面巾纸。
“谢谢。”她瓮声瓮气地接过去,鼻头红红的,很可怜。
我说不用。
她的心情逐渐平复,把剩了半包的面巾纸递还给我,教室里尴尬沉默,我正想是否需要找些话题时,她开口了,带着哭腔地笑,“你也没那么难相处。”
她眼中泪光闪烁,笑容在我心里轻轻撩拨一下,我自觉脸颊微热,只好别过眼,不敢看她。
“你害羞了么?”她凑近我,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动,在我眼前笑,“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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