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悦刚醒过来,眼前一阵眩晕,闭上眼缓了缓又睁开,看着秦云笑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她嗓子干得冒烟,说一句话喉咙管就像被人按在粗糙的沙地上狠厉地摩擦过一遍,甚至泛起一丝腥甜来。
秦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原来她上午急着把江枫悦送到医院来,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不仅睡衣,她脚上还穿着凉拖鞋,头发也没梳,整个人一团糟,难怪刚才医生护士看自己的眼神全都怪怪的。
“你醒了就好。”秦云嘿嘿笑道。
江枫悦撑着上半身想坐起来,秦云搭着她的胳膊扶了一把,两人头挨着头,秦云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你不是在外地出差么,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他们都说你得后天才回呢。”
“那边已经收尾了,剩下的用不着我也行。”江枫悦靠着床道,“我不放心你。”
“我?”秦云惊讶了一下,随后轻松地笑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云,对不起。”江枫悦叹气,“对不起。”
秦云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
“如果当时我在就好了。”江枫悦道。
秦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当时那个情况,江枫悦在管什么用,只是又让别人多了个嘲笑挖苦她的由头罢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江枫悦又问。
秦云耸耸肩,“辞职吧。”
“不行!”江枫悦脱口而出地拒绝,“做错事的不是你,凭什么要你走。”
“可是他们也没错啊。”秦云无奈道,“我写的那些东西本来就很烂,这是事实。”再说法不责众,那么多人,难道让她一个人赖在公司,把那些人全都赶走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倒不如在事情变得更难看之前自己识趣滚蛋,给彼此留点面子。
本来在发生那件事之前秦云就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了——她没脸再跟江枫悦在同一个公司共事,低头不见抬头见,太丢人了。
“阿云……”
“说了这么久的话我都忘了,阿悦你饿不饿?医院对面好像有家粥铺,我去给你买点粥吧?”秦云脸上露出坦然的笑容。
她不想继续谈下去,江枫悦也识相地跟着转了话题,指着她的睡衣笑了,“你这个打扮从医院穿过马路去粥铺?还是算了吧,我不饿。”
江枫悦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着凉伤风,一夜没睡又大早上赶飞机回来给累的,她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当天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和秦云一起回了住的小区。
车停在16栋楼下,江枫悦道:“不上去坐坐?”
“不了。”秦云摇头,把医生开的药拿给江枫悦,“这些药你记得按时吃,我穿成这样,就不上去了。”
“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家里连口热开水都没有。”江枫悦眉毛撇成外八字,可怜巴巴地瘪着嘴,“阿云,好歹朋友一场,你忍心么……”
“……”
“阿云……”江枫悦的鼻子有点堵,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秦云跟自己纠结了一会儿,不出所料地败在了江枫悦病弱时的撒娇攻势下,“那行,我扶你上去。”
“我就知道阿云你最心软啊。”江枫悦喜滋滋地把自己半边身子的重量歪在秦云身上。她比秦云高了一个头不止,手搭着秦云肩膀,几乎把秦云整个人压进自己怀里。
秦云抱着江枫悦的后背,只能勉强看到地面防止摔跤,看不到江枫悦眼尾上挑,瞳孔里精光毕现,嘴角也勾起了一个诡计得逞的弧度,哪还有她自己刚才病怏怏的相。
好不容易把江枫悦送到家,江枫悦两只手只顾着搂住秦云,秦云费劲地从她口袋里拿了钥匙开门,一只脚刚踏进江枫悦的家门,突然从背后有一股劲儿袭过来,秦云整个人被带进江枫悦家中,门嘭的关上,秦云被应声抵在门板上,接着她只觉得自己眼睛被人用手遮住,嘴唇上湿漉漉的还有点烫。
秦云惊慌失措地把那人手扒拉开,眼前出现了江枫悦放大的脸。江枫悦睁着眼睛在亲吻秦云,鼻尖碰着鼻尖,两双眼离得极近,秦云甚至能感觉到江枫悦又长又密的眼睫毛戳到了自己的脸。
秦云第一次见江枫悦时就被这一对好看的睫毛吸引,她那时还猜测这么密的睫毛到底是真的还是用睫毛膏刷出来的,现在近距离观察终于确认了,江枫悦的睫毛果然是天生的好看。
开始只是嘴唇相碰的简单触感,直到江枫悦柔软湿滑的舌头舔过秦云的嘴唇,撬开她的牙关,诱惑似的勾起了她的舌头纠缠,秦云脑子嗡地炸了,从舌尖传过一股电流,全身都被电得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