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阳笑着,看着冼登奎。
冼登奎愣了一下,马上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共产党是咋回事,大伙儿都清楚。当年你偷着给八路军送药品,还不都是用的我的渠道嘛,好歹我也算半个八路啊。”
郑朝阳哈哈大笑:“冼老大是明白人,那我就不多说了。”
冼登奎送郑朝阳出来,迎面遇到冼怡。
冼怡脸上写满惊喜,她几乎是蹦到了郑朝阳的怀里:“朝阳大哥!我都要担心死了,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猝不及防,郑朝阳只好接住冼怡,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他安慰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冼登奎在旁边心酸地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八万这丫头听说你在城外遇到危险了,整天是以泪洗面啊。你看她现在瘦的。”
郑朝阳终于推开了冼怡,说道:“我刚回来,忙得要死,改日来看你好不好?”
“说话算数?”
“算数。”
“拉钩!”
郑朝阳只好伸出手指。
冼怡絮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郑朝阳苦笑着和她拉钩。
秦招娣来到郑朝山的办公室,看到郑朝山正在屋子里摆弄兰花。
她手里拿着围巾,说:“郑医生,您的围巾我洗干净了。”
“真是,还洗什么啊。”
秦招娣把叠得四四方方的围巾放到了桌子上:“用过的东西当然要洗。”
郑朝山的办公室极其干净整洁,物品摆放有序,就连脸盆架子上的毛巾也挂得十分整齐。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的兰花,问道:“您也喜欢兰花?”
“梅兰竹菊四君子嘛。怎么,你也喜欢?”
秦招娣笑着点头。
“那我倒要考考你了,中国的兰花有多少种?”
秦招娣想了想:“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春兰、蕙兰、建兰、墨兰和寒兰,统称中国兰。”
郑朝山惊讶地说:“不错。中国的兰花与那种颜色鲜艳花叶硕大的热带兰花有很大的不同,质朴文静、淡雅高洁,很符合咱东方人的审美。孔子说:‘芷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劳而改节。’”
“寻得幽兰报知己,一枝聊赠梦潇湘。”
“这是用来比喻爱情的。”
秦招娣假装惊讶地说:“是吗,这我真不知道。我还以为说的是知音。”
“中国人含蓄内敛,心里想的,从不直说。”
郑朝山走回办公桌前,拿出一个药方递给秦招娣,说道:“我这有个驱寒的药方你拿去试试。你身上寒气太重,所谓寒土不生,将来会影响生育。”
秦招娣很吃惊:“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朝山露出谜之微笑:“我身上寒气也重,久病成医。这个起码能让你在经期的时候,那种山呼海啸疼得死去活来的感觉轻一些。”
秦招娣收起药方,看到郑朝山桌子上的听诊器,露出很是好奇的样子:“这个,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
秦招娣带上听诊器,看到郑朝山比画着自己的胸口:“来吧。”
于是,她把听诊器放到郑朝山的胸口上听着。
“听到什么了?”
“心跳好快啊,声音好大。”
郑朝山脱下白大褂给秦招娣穿上,说:“所有的行头都要配齐。”
郑朝山又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副白口罩,帮秦招娣戴上,他看了看,说道:“现在,完美了。”
郑朝山看着戴着口罩的秦招娣,眼前刹那间闪现出一个雪花纷纷的冰湖,在湖边,一个国军中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勘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