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季晨离想,就这么瞎猜也不是个事,还不如直接问呢,于是暗暗给自己打气,开口道:“昨晚……”
谁知明烺也同时开口,“你……”
两人声音和在一起,又同时停下让对方先说,反倒更尴尬了。
明烺轻笑一声,喝完她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擦擦嘴道:“你先说吧。”
季晨离刚才那两个字就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说的了,被明烺这么一打断,气早漏光了,有点说不出口,只能不自在地撩了下头发,“还是你说吧。”
“你昨天喝多了,早上起来头疼不疼?”
“还好。”季晨离不习惯和明烺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还是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对面聊天,只觉得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不过旁边的路人倒是觉得听赏心悦目的,她们两个都是美人,尤其明烺的相貌就是在美人扎堆的娱乐圈里都是上等中的上等,看着跟一幅画似的。
明烺又道:“昨天你喝多了,封采把你交给我就跑了,我……我帮你换了件衣服……其余什么都没做!”
她说话时看着有点紧张,面部肌肉细微地动了几下,像犯了错的小孩似的,看起来竟然透着一两分可爱。
用可爱来形容明烺,季晨离觉得自己八成是昨夜的酒还没醒,她端起自己刚才拿过来的果汁,用杯子遮住脸干咳几声作掩饰,眼睛心虚地瞟向桌子,“那个……我昨晚……没……没……”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明烺没听到,只好身体往前倾了倾,“嗯?”
季晨离只好再说一遍,“没把你怎么样吧……”
季晨离虽然对自己的酒品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越醉记性越好,但是就怕昨晚那种将醉不醉的时候了,虽然现在季晨离是一点都不想再惹明烺了,可她毕竟曾经迷恋了明烺那么多年,明烺对于季晨离的身体有着本能的吸引力,季晨离真怕自己酒壮怂人胆把明烺给那什么了,真早这样她后半辈子可就交代在明烺这了,找谁说理去?
明烺似乎觉得季晨离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她的瞳孔由于惊讶些微放大,随后靠在椅子上笑了一下。
“没有。”明烺道,她倒是想季晨离酒后乱性把她怎么样了才好,那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留在身边了,可季晨离酒品好得很,醉了倒头就睡,中途都不带醒的。
“真的?”季晨离不放心地又问。
明烺双手虚握,小臂撑着桌面,凑近季晨离,表情严肃,“如果我说有,我们能不离婚么?”
季晨离沉默了。
其实季晨离的想法还挺传统的,都对人那啥了,当然得一辈子负责到底了,可那人如果是明烺,似乎又得另当别论了,毕竟明烺不爱她,而她又太想逃开明烺,最好把明烺从她的生命里干干净净地剔除掉,这样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痛苦。
明烺了然,自嘲地笑了笑,“放心吧,真没有。”
季晨离舒了口气,也露出放松的笑容,想想也对嘛,那可是明烺,就算自己想把她怎么样,自己能对付得了她么?醒着都不是对手,何况醉了。
“那你的脸……”
明烺摸摸有一个浅浅巴掌印的脸,笑得有些戏谑,“昨晚替你换衣服,大概弄疼你了,被你不小心扇的。”
“……”你就不会抹点粉底遮一遮么?非得露出来膈应我一下子?季晨离一想起自己昨晚的衣服是面前这个女人换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咱俩结婚也只是交易,你以后不用管我的。”她三口两口吃完自己盘子里的三明治,又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果汁,“明总慢慢吃,我工作去了。”
“晨离!”明烺叫住季晨离。
季晨离已经挪开椅子站了起来,“明总还有事?”
“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很坏?”
季晨离想了想,笑道,“没有,总裁对我很好。”
如果是现在这个年纪的明烺,真的挺好的,修缮孤儿院,创立慈善基金,还解决了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明烺干的事了,在结婚这件事发生之前,明烺甚至能算作一个不错的老板。季晨离后来常常想,宁愿当时的明烺别那么大发慈悲给她那些无谓的幻想,让她别天真的觉得自己和明烺之间存在那么点可能。
明烺只当季晨离在讽刺,低着头道:“知道了。”
季晨离看着明烺,一时觉得有些不忍。她重活一次,脑子里记着的一直是让她一次又一次撑不下去的痛苦,以至于她差点忘了,其实自己和明烺之间还有点美好的回忆,虽然短暂又微弱,终归是有的。
要说这点美好回忆,归根结底是被季晨离自己给毁了的,季晨离想,明烺其实人不坏,她只是不爱自己,这并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