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今日逛过后山了?”
师禾嗯了声,再次用书拍了下慕襄的手:“用心。”
慕襄哪里用得了心,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一旁的师禾身上了,可又不敢太过分,怕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书案正对着窗台,外面是一株株还未开花的栀子树,花骨朵儿隐约有了隐隐约约的香气,顺着雨后清晨的凉风一起飘入慕襄的鼻尖。
师禾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垂眸继续研墨。
研墨也是门讲究的事,师禾的衣袖微微捋起,动作如同神色一般从容不迫,不疾不徐。
慕襄写着写着就跑偏了,因着满心想的都是师禾,于是刚写完一个“慕”字,下个字便不由自主地写成了“师”。
直到对上师禾莫名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些躁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痒:“刚走神了。”
师禾放下墨条,走到慕襄身侧:“殿下心不静,是练不好字的。”
在慕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右手突然被轻轻握住。
意识到握住自己的人正是师禾时,他整个人都像是僵化了一动不动。
师禾的声音就响在他耳边:“昨日不是护着江城,只是如今襄国外患严重、兵力不济,江家手上握着襄国半数粮仓,还有两个工程未能结束,这时候不能出现状况。”
师禾说的什么慕襄完全没听清,大脑像是一片混沌面色凝固,被覆盖着的手背隐隐发烫,温度一直从指尖烧到心尖。
“殿下放松些。”师禾再次拍拍慕襄的手背,不过这次用的是手。
慕襄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尽可能地放松自己,顺着师禾的力道一笔一划地写起自己的名字。
师禾淡道:“不论殿下和太子之间有何沟壑,但如今殿下是皇帝,便应该以民为先。”
慕襄顿了顿:“我明白。”
丞相宋晋让他允诺不动江家,大半原因也是为此。
师禾和宋晋都不是会专心拥护谁的人,他们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出发点都是为了襄国考虑,为了民众考虑。
慕襄明白这点,所以无论心中如何不适,都没法责怪师禾一个字。
慕襄能感觉得到师禾近在咫尺的体温,不太自然地动了下身体,装作不小心撞上师禾的样子,享受那两秒中的体温相触。
这一刻他不去想自己为什么想要离师禾近些,也不去想为什么这么贪恋他的温度,只是遵从着本心做着自己欢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