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不竞朗声道:“你儿子一直就在少林寺,法名虚竹。”
话音刚落,少林众僧的人群登时一愣,随后潮水般的朝着虚竹看去。
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虚竹,你过来!”虚竹走到方丈身前屈膝跪下。玄慈向他端相良久,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脸上充满温柔慈爱,说道:“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始终不知你便是我的儿子!”
“你……你……”虚竹一时心下踌躇,不知该叫“爹爹”,还是该叫“方丈”。
玄慈伸。出手去抓住虚竹,说道:“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你们母子二人,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今日却能一举解脱,从此更无挂罣恐惧,心得安乐。”说偈道:“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说罢慢慢闭上了眼睛,脸露详和微笑。
虚竹不敢动,不知他还有甚么话说,却觉得他手掌越来越冷。虚竹大吃一惊,伸手探他鼻息,竟然早已气绝而死,变色悲哭道:“爹啊”
逐岁长生恍如梦,
尔今尘土一身空,
数记流年欢若何?
忆在亲儿一唤声。
两百杖责过后,玄慈已只剩半条小命,得知亲子消息后,再无牵挂,最终选择在虚竹怀中,自绝经脉而死。
群雄尽皆震动,众人初闻玄慈乃虚竹之父,绝大多数均觉他不守清规,满是鄙夷。
但此刻再想,这些都是南风不竞一人之言,他大可来个死不认账,可他却廷身而出。
受了杖责之后,已然足够,但他却自绝经脉而死,这显然是既要维护少林的清誉,又要为当年之事赎罪,可悲亦可叹。
少室山山门外,众僧皆念起经来,为玄慈与众多被南风不竞所杀的僧人超度。
此间事了,接下来就要看萧峰父子与慕容复父子的对决了。
……
这边,萧峰父子二人已经将受伤的慕容博逼得连连后退,难以招架。就在萧峰准备将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两人击毙之时,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老僧出现在了眼前。
这老僧抬手轻而易举的就接住了萧峰的这一掌,然后缓缓开口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萧施主,住手吧。”
只见这老僧人身穿青袍,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这僧人年纪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慕容复道:“多谢前辈相救,不知前辈是?”
“老衲的名字早就忘记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藏经阁中打扫,施主不妨叫老衲扫地僧。”老僧淡淡的开口道。
“藏经阁,不可能,我在藏经阁中呆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看到你,你躲在这里多久了?。”萧远山听到扫地僧的介绍,怀疑道。
那老僧屈指计算,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后来……后来慕容老居士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也来盗经。唉,你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甚么。”
萧远山与慕容博大为惊讶,心想自己到少林寺来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没一个知悉,这个老僧又怎会知道?
那老僧向萧远山道:“萧居士,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感到隐隐疼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