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有些不清醒,她贴着他,额头靠着他的肩膀和脖颈,动作亲近,充满放松和信赖。
她慢慢舒展了一下手臂,随后微微仰头,柔软干燥的脸颊蹭过他的锁骨和颈部的筋线,留下一阵令他身体发麻的暖昧触感。
情绪变得柔软而酸胀,塞缪尔眼睛潮湿,拥抱住她。
没事,不管她刚刚去哪了,不管她做了什么,不管她身上为什么有多出浓重的令人作呕的光明气息。
只要她回来。
只要她醒来。
他都可以不在乎。
塞缪尔露出满足的神色,紧紧地拥抱她,将脸颊埋进她的发丝里。
“主人……”
他轻软的声音像在撒娇。
他就是在撒娇,感受到她的依赖和亲近,所以怯弱的仆人也想示弱,得到她宠爱。
似乎也在回应他,柔软的唇瓣和小巧的鼻尖轻轻碰到他的下颌,又随着她的动作从他的唇瓣上划过。
唐念的后背轻轻贴着他的身体,似乎无比信赖地躺在他的怀抱中。
皮肉与灵魂相贴,传递着脉脉温情。
为这一刻,他愿意付出一切。
人类的灵魂人类仿佛一只小小的、贪睡的动物,安然靠在他的怀抱中。
像是得到默许,塞缪尔垂下头,无比轻柔又慎重地吻了吻她的睫毛,又靠近她柔软干燥的唇瓣,认真地询问,“主人,我可以吻你……”
却被她喉间带着困倦的声音打断。
她轻轻说,“希瓦纳斯,我好像睡着了。”
寂静蔓延。
偷来的美好摇摇欲坠。
塞缪尔看着她,身体一寸寸僵硬。
她的睫毛动了动,似乎还要说什么。
赶在开口之前,塞缪尔捂住了她的嘴。
某种恐怖的预感告诉他,应该在她困倦模糊的时候探知更多信息,问出那个名字是谁。
可他无法接受任何自己不被爱的可能性。
轰隆一声,无数日夜筑起的心巢坍塌破碎,他的灵魂又一次坠落在万丈深渊之下。
“主人,在喊谁?”
她的温柔和亲近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那个名字的持有人,她喊错了。
希瓦纳斯,听起来像光明令人作呕的、虚伪的名讳,她的发音奇特,语调柔软,带着亲昵与信任。
那并不是他们世界的语言,可塞缪尔知道她在喊什么,她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唐念睁开眼。
费力辨别着眼前的少年,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出神。
“塞缪尔?我怎么……”
好像做梦了。
浑浑噩噩,有些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