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像没事人一样来到餐厅:“吃什么?”
家里已经变整洁了,地上的香灰和玻璃渣不翼而飞,客厅走廊的花瓶里插入了新的鲜花,香台也重新摆了起来。
如果不是遗照表面还有裂痕,就好像昨晚的崩溃不曾发生过。
廖多一一细数:“咸豆腐脑,油条,荠菜包子,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吃。”
喻晗笑笑:“口味哪那么容易变。”
钱妙多说:“性向都变了,口味不能变啊?”
喻晗无言以对。
三人慢腾腾地吃掉早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麻烦你俩跑这一趟了。”
“我求求你别这个语气说话行吗?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呢?”
“我手机不是坏了吗?我妈打电话来我没接到,她就报警了。”
廖多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钱妙多也不信:“就这警察至于打电话给我们?”
喻晗无奈:“昨晚胃疼,可能是昏过去了,然后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那样……民警不放心吧。”
廖多:“胃疼?我记得你以前钢铁胃啊。”
钱妙多在一旁咬包子:“胃是情绪器官。”
喻晗一顿。
钱妙多一边喝豆腐脑,一边道:“忽略这几年,咱们也有很多年交情了吧?”
“……嗯。”
“那你需要也在我们面前装没事吗?累不累啊?”
喻晗的笑意顿在脸上,随着气氛的沉默而慢慢散去。
廖多也说:“难受你就说,想发泄我们也陪你,别自己硬憋。”
喻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装,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态度,什么情绪才是对的,是正常的。
他努力地想继续笑,可却比哭还难看。
“不想跟我们聊聊?”钱妙多想了想,“比如昨天寄给你的那封信。”
“……是第五封了。”
其实说出来有点不容易,但喻晗还是尽力克制着:“第一封是在葬礼那天。”
听完,钱妙多若有所思:“怎么做到每月准时寄信来的?”
喻晗摇头,也不清楚:“他死前七天都有出门,如果是一天一封的速度,那应该还剩两封。”
廖多有些惊讶:“病那么厉害还能出门?”
喻晗安静了会儿才说:“不是病死的……他是检查出癌症十四天后自杀了。”
廖多和钱妙多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正是因为毫无预兆,才让人难以从痛苦中走出去。
也许刚开始泪都没掉一滴的那三个月,是喻晗根本还没接受贺平秋已经死去的事实。
吃完早餐,喻晗被这两人拉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