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司机、阿姨、还是律师?又或是苏羊?
他甚至怀疑过这三个月以来的信都是别人的恶作剧,可上面确确实实是贺平秋的字迹。
喻晗垂下眼眸,轻唱:“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暖黄的烛火照亮了他的脸,根根分明的睫毛微颤,单调的歌词响在一片冷清的寂静中。
烟花蜡烛烧尽了最后的燃料,滋滋啦啦地熄灭了,屋里再次陷入黑暗。
喻晗打开灯,吃了几口蛋糕。
有点腻。
平时怎么都不肯过生日、吃蛋糕的一个人,死之后倒是特地给自己订了一个蛋糕,除了故意没别的解释。
喻晗又翻开一旁的大号蓝色礼盒,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套新的羽绒服,绒裤,冬鞋,两双红袜子,还有一套红色的秋衣内。裤,以及一条黄金手绳。
手绳上的款式很简单,绳子是红色的,编着一个实心的平安扣,两边分别缠了两颗金珠。
喻晗套进手腕,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盯着看了会儿,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冲进卫生间跪在地下干呕。
半晌,他脱力地趴在马桶边,安静地放空身体,放空脑袋。
明年是他的本命年,今年是贺平秋的。
他当时倒是没送黄金,但给贺平秋买了两套红秋衣内。裤,除了求个吉利也是故意看贺平秋扮丑。
他知道自己买了,贺平秋一定会穿。
果不其然,再好看的人穿上红秋衣都有股独特的味道,很喜庆。没记错的话,他手机里应该还有偷拍的贺平秋穿红秋衣的照片。
手机响了起来,一串陌生的号码。
但归属地还是让喻晗愣了神,他过了会儿才接起,听到那头说:“晗啊,今年过年有时间的话,你带他回来看看吧。”
是许久未闻的母亲的声音。
这么晚没睡,也许是因为和父亲争执到现在,才下定决定打来这个电话。
“儿子,你在听吗?”
“……在听。”
喻晗知道母亲不是故意选择这个时候说的。
他爸妈根本不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贺平秋,也根本不看热搜,更不知道有个知名导演的死亡在热搜上挂了好些天,而这人正巧就是他们儿子的同性结婚对象。
只是这个时机来的太巧了,巧得让人窒息。
他顿了顿,道了声“好”。
-
喻晗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沉进水里,荡漾的波纹打乱了面部的曲线。
贺平秋有病,不是骂人,是真有病。
喻晗当初被囚禁在家里、最后获得自由的契机可不是什么贺平秋心软了,而是贺平秋差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