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嗯”了一声,眼睛里却全是狡黠的光芒。她知道溶溶嘴上说不气梅凝香,可心里还是气的,要不然,也不会把素日喊惯了的梅姐姐改成梅老板。跟在她们俩身后的翡翠,默默听着她们说话,一言不发。
……
丑时,东宫。
“殿下,翡翠来回话了。”福全走到龙榻边,轻声说了一句。
主子的睡眠一向是很浅的,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
果然,太子缓缓睁开眼,从龙榻上坐起身,替熟睡的元宝拢了拢被子,一言不发的起身向外走去。福全赶紧从旁边取下鹤氅,替太子搭上。
走出寝宫,就看到廊下站着个瘦弱的身影。
太子微微拧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想再见到这个身影了。他转过身,看着天上那一轮清冷的弯月,淡淡问,“人找到了吗?”
“属下无能。”翡翠垂首道。
“那你来禀告什么?”
“属下入夜后在槐花巷周围行走了几圈,确实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不过,今日属下打探到了一点线索。”
翡翠说完,稍等片刻后,太子并未开口,她才继续道,“那人就住在薛姑娘的房东家里,与薛姑娘住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属下已经打探过了,此人会武功,身型与当日那名贼子也对得上。”
“人呢?”
“不知什么原因,说是今日一早就离京了。”
太子冷笑一声,“倒是只耳聪目明的老鼠,福全。”
“奴才在。”
“人才刚离京,让暗月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找不到,就提头来见。”
福全脑门一凛,急忙称“是”。
“殿下,暗月他们的轻功不及那贼子,恐怕不好找到,不如由属下……”
没等翡翠说完,太子就冷笑了一声:“轻功好又如何?做事情凭的是脑子。”
翡翠眉心一蹙,跪在了地上。
福全站在太子身边,一时之间胆战心惊,又感慨万千。
“照旧留在槐花巷,守株待兔吧。”太子甩下这话,推门回了寝宫。福全忙伸手把翡翠扶起来。
翡翠却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福全看得恨铁不成钢,想骂她几句,又怕扰了太子清净,只能压低了声音戳了戳翡翠的脑门,“死脑筋!”
翡翠却如木头一般,跪在地上不动。
“又在这里犯蠢了?”琉璃从台阶下走上来,瞥了翡翠一眼,“从前练功的时候,你样样都学得好,如今我倒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了。可惜殿下还没有放弃你,居然还委以重任。”
“我知道自己没用,用不着在奚落我。”
琉璃无奈冷笑,“谁犯得着奚落你?我只是怕你误了殿下的大事。殿下都说了叫你去槐花巷,你却跪在这里阳奉阴违。当初你的那桩差事到底是怎么搞砸的?”
“我……”翡翠一想起那桩往事,脸庞立即变得扭曲。
福全在旁边催促道:“对啊,你快回槐花巷,守着薛姑娘,千万别叫薛姑娘出点什么事!薛姑娘可是顶顶要紧的人!”
薛姑娘……翡翠总算是明白点什么了,她站起身,飞快地离开了东宫。
福全和琉璃站在廊下,看着翡翠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里,相视无言。
“既然暗月出去办事,今儿就由我守着吧。”过了许久,琉璃才转过来对福全说正事。
“辛苦了。”福全忙活了一天,早就有些累了,明儿一早太子要进宫参加早朝,统共还有两个多时辰,可以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