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话真真是太叫一个气人了。
冯明娇从来不知道自家好友的嘴这么毒,她忧心忡忡,“糯米……”她自己这般是习惯了,也不怕得罪人,但是好友这般。
她就怕自己哪天没在好友身边,糯米便被欺负了。
李红梅就不说了,那林秀秀占这个副厂长的身份,而赵长城是她那后妈的外甥,真要是欺负人起来,自家好友很是吃亏的。
阮糯米睁开眼,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娇娇还是没懂,她来宣传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吸引足火力,帮袁科长料理了下面的人,他才好站队不是吗?
冯明娇咕哝了一句,瞬间就不『操』心了,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倒了一杯蜂蜜热水喝着,办公室内到底是比冷湫湫的外面舒服多了。
一想到赵长城在冰天雪地里面忙碌,她心里就美滋滋的,连带着蜂蜜水都好喝了几分。
阮糯米在暖和的办公室待了大半天,而林秀秀他们三个,在外面基本上冻了大半天,林秀秀娇气的很,她把李红梅弄进来,就是为了有人替她干活。
所以到了宣传栏附近,她就把手『插』口袋,揣着衣服,低声吩咐,“红梅,你去跟长城帮忙,我妈喊我回去一趟,我先走了啊,下午五点,咱们集合。”
说完,也不给李红梅反驳的余地,当即就转身小跑离开了,废话,人都出来了,她干嘛要受罪干活?不回去暖和。
她一走,李红梅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眼眶通红,“长城……就我们两个了……”她敲到好处的『露』出,带着冻疮的食指。
“这林秀秀太欺负你了。”赵长城果然大男子主义犯了,他一撸袖子,看着那带着冰碴子的水桶,顿时一僵,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你负责给我洗抹布,我来擦黑板。”
那木桶里面,带着冰碴子的冷水,李红梅的脸差点没扭曲了,她伸着冻着冻疮的手,期期艾艾,“我手不太方便……”自从来了宣传科,她就不在干这些出货了,一般都是给林秀秀写下报告总结之类的轻松活。
赵长城默了下,“那你来擦黑板,我来洗抹布……”一个大男人,能让林淑兰把他塞到无所事事的宣传科混日子,能指望赵长城有多勤快?
李红梅仰头,看着比她高了几十厘米的黑板,面部都狰狞了,“我够不到……”哪怕是搭个凳子,她都还要矮一截,她只有一米五的身高。
“那你选一个吧。”赵长城也不悦起来,“要不,你就去把你组的林秀秀喊回来,要不你把工资给我。”大男子主义他是有的,但是前提是别侵犯了自己的利益,不然一切免谈。
李红梅哪里敢去喊林秀秀,她接下来能不能转正,全靠林秀秀了,更不想交出工资,她定的明年和王大川结婚,就想着多攒点嫁妆,结婚后好让婆家人高看一眼。
于是,李红梅只能硬着头皮,把长满冻疮的手伸到满是冰碴子的水桶里面,清洗抹布,十指连心,钻心的疼,越发恨恨阮糯米这个始作俑者起来了。
都是她,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受这么大的罪。
至于,林秀秀她是不敢恨的。
若是阮糯米知道她心里,要说一句,欺软怕硬的主,但是她却没分清楚,谁是软谁是硬,活该她受罪。
一下午,赵长城和李红梅两个在外面喝了一下午的西北风,冻的手脚都麻木了,这才做完了,手工打道回办公室。
入了办公室,老远就看着阮糯米和冯明娇两个悠哉抱着热水喝,就气不打一出来,李红梅怒冲冲的冲进去,把工具往门后面一扔,故意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把木桶摔的转了几个咕噜。
阮糯米连个眼神都没搭理她,抱着自己热乎乎的搪瓷缸,别提多舒服了。那赵长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浓眉大眼满是不悦,“你让我们出去干活,你就在办公室享受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让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听到。大伙儿兴奋起来的,打起来打起来,宣传科好久没这般热闹了。
阮糯米不紧不慢的把搪瓷缸放了下来,指着外面的空白宣传栏,“宣传栏空的,你看不见?”
“还是说,你打算和李红梅两个把整个钢厂的宣传栏,全部办起来?”
赵长城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他办就他办,但是形势『逼』人,前几年每年到年底的宣传栏都是最烫手的山芋了,他不敢吱声。
阮糯米嗤了一声,“你只看到了我们现在坐办公室,没看到我们动脑袋瓜的时候,既然没这个脑袋瓜,就好好的去做体力活,别作妖,行吗?”
办公室传来了一阵倒吸气,这阮同志的嘴可真利啊!骂人连个脏字都不带的,却能把人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