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长辈的殷切希望。
阮糯米点头,她郑重的承诺,“顾叔叔,您放心,”顿了顿,她又很认真的补充,“我也很喜欢顾老师,很喜欢很喜欢。”她望着窗外的行人,静静的说,“顾叔叔,您知道吗?其实我次去西北,已经做好了找不到他的准备了,当时我都想好了,要是找不到他,我就去他们外面天天蹲着,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再不行,我就放假了过来,寒暑假过来。”
“西北,西南,东北,我路线都看好了,打算全部跑一个遍。”是她谁都没说过的事情,她当初去找他,就带着满腔孤勇,一个地方找不着,那就换个地方再找,一年不行就两年。
她想,只要他活着,总归是有一天能找到他的。
顾江河听完,震动的厉害,他苍老的手有些抖,握着方向盘不太稳,他看向个看起来娇气瘦弱的小姑娘,他不知道是什支撑着她,给了她这般力量。
能做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语气还有几分欣慰,“小澜遇到你,是他最大的福气。”
阮糯米歪着头,看着对方,笑了笑,“我觉得遇到顾老师,也是我最大的福气。”
一老一小,相视一笑,笑声传出去了好远。
……
落脚的地方,离京大并不远,车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阮糯米陪着长辈说了会,很快就到了京大的门口。
顾江河拿下行李,看着那大门上的题字,他突然感慨的说,“我当年也是从毕业的,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
阮糯米一惊,事她还真不知道,不由得问道,“顾叔,您也是京大的毕业的学生?”
顾江河笑了笑,“是啊!我还是文学专业的。”
阮糯米盯着他,神『色』有些古怪。一个留着大胡子,满脸褶皱,浑身上下充满着精明的铜臭味的一位老人,跟她说是文学专业的?
不玩笑吗?
顾江河哈哈的大笑起来,那胡子也跟着小震动起来,“怎么?看不出来?”
阮糯米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是算术专业的。”对方哪怕是年纪大了,也能依稀能看到那一副商人精明的样子,实在是和文学专业半点关系。
顾江河『摸』了『摸』胡子,“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能做一些酸词的,”接着,他一脸无奈,“只是后来被『逼』继承家产,没办法弃文从商。”
阮糯米,“……”真的老凡尔赛了。
出于对学校的尊重,车子并没有去,而是停在了外面。
顾江河没有第一时间送阮糯米去宿舍,而是带着她去见了一个人,一边走,他便介绍,“我带你去见下我当年的师兄,他前几年才平反,现在又回到学校了。”至于是什职位,他还不太清楚。
只是,到底是到学校了,不管出于什,都该去见见对方的。
顾江河要见的人姓陆,叫陆章,他一打听,好家伙对方都是校长了。
他感叹,“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还帮陆师兄逃过课,一转眼,他都当校长了。”简直就是跟做梦一样。
他刚落,校长办公室门就打了,陆章年纪不轻了,比顾江河还要大三岁,满头花白的头发,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许是因为做学问的原因,连带着褶皱子都多了几分书生气和慈祥。
“你个顾江河,老远的就听到你说我坏话。”陆校长迎了出来,他拄着拐杖,步子有些激动。
像他们这种老家伙,见一次面少一次面。
顾江河也上前了一步,相互和对方拥抱了一下,“陆师兄,老当益壮啊!”
“彼此彼此,能熬过最差的年份,你小子也是一肚的弯弯绕。”陆校长感叹,“我倒是觉得,当年笑你的弯弯绕,没想到如今倒是救了我们一命。”
当初,顾江河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给当年的同学去了一封信。到了他们那个境界,基本都没有混的太差的人。只是有些人听进去了,有些人没听进去。
陆校长是听进去的那个人,他及时止损,提了辞职,是到底是没躲过一劫的,不过,比起别的人来,他倒是幸运了不少。
最起码动作快,下牛棚的时候,从轻处理,起码熬过了些年。
顾江河也神『色』难辨,更多的是难过,他苍老的手握拳,捶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四个字,说起来容易,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活着太不容易了。
两人寒暄以后,陆校长看向一旁的阮糯米,眼里闪过惊艳,好一个钟灵敏秀的小姑娘,“位是?”
顾江河,“是我闺女,她也来京大报答了,我不是要离开了吗?就给她找个靠山,免得她在学校被欺负了,你个当世叔的,可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