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昨儿在夺春晖,我答应沐瑾,说是要请他吃饭。
腊八之后的几天是休沐,除了六部之外,整个帝都的达官显贵都在休假。
沐瑾是个实心眼的人,估计是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天就跑过来寻我了。
陪财神爷要紧。
「沐殿下难得抽出空来,我请殿下吃涮羊肉,不知殿下可否赏光?」趁着沐瑾没反应过来,我笑眯眯地看着他,「顺便,我还有件事,想托殿下问问。」
沐王府的消息肯定比我灵通,沐瑾知道的事情也肯定比我多。
寻找大宅子的事情,搞不好还要落在他身上。
沐瑾从小在南疆长大,极少上帝都来,即使过来,吃的也多半是宫宴,因此一听说要吃涮羊肉,他也有些心动:「那,瑾就麻烦小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
就开张当日您往我那夺春晖一坐,充当了半天的活招牌,就算是对我有大恩大德了。
区区一顿涮羊肉又算得了什么?
东市最好的酒楼里,锅子已经摆好了,正热气腾腾地冒着轻烟。
这是正宗的菊花锅子,浅底敞沿挂锡裹的紫铜锅,取其传热易熟,黄铜底托,镂花隔墙,中间是比酒盅大一点的酒池,贮放烈酒当作燃料,既没有炭火的烟熏味儿,烧起来还有股子酒香。
除此之外,清亮亮的锅底里,还有菊花花瓣。
沐瑾说自己口甜,于是我亲自动手,给他调了一份二八酱。
芝麻酱是香口,花生酱是甜口,按照二八的比例一调,稍加韭菜花酱和腐乳,一份二八酱就调好了。
细腻清亮的芝麻酱摆好,手切的羊肉和糖蒜也上来了,我涮了一筷子肉,分给了沐瑾一半,留给了自己一半:「您趁热吃。」
另一半我挟到了自己的料碗里,一口下去,嗬!
手切的草原羊肉并无半点膻味,配合着锅底白菊花瓣的清气,众香发越,甘旨柔滑。
又夹两片羊尾油在锅子里涮,固体状的羊油慢慢变得温软,旋即又变得清亮起来,再夹起时,竟然晶莹得像一串水珠,入口即化,美极了。
看了一眼沐瑾,他吃着喝着,额头上就止不住渗出汗来,脸色带点醺醺然的微红,让这位玉一样的人终于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都说秀色可餐,我今日才见识到。
吃到八分饱,我剥了瓣糖蒜给沐瑾:「清口的,您尝尝。」
脆美无比的糖蒜被我们两个人咬得咯吱作响,沐瑾吃完,看着窗外的呼啸北风,开口问我:「小娘,你刚刚说,有事情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