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哭笑不得,萧沂大笑,“霍行云的生母是胡儿,生下霍行云就被龚郡君卖了。”
“啊。”萧源轻轻的叫了一声,比起霍行云和梁肃,自己家里真的还算好的,果然事情都是要对比着看的。这霍行云原来是混血儿,难怪长得那么漂亮。
萧泽顺了顺萧源的头发,“七天后横水河有一场冰嬉,元儿想去看吗?”自从来冀州后,还没带元儿出去玩过呢!她该闷坏了吧?记得阿沂说过,自从元儿身边渐好之后,他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带元儿出去玩上两次。
“好啊!”萧源眼睛一亮,趁机提出要求,“大哥我骑马!我想追云了!”追云是父亲送给她的小母马,今年才二岁,脾气温顺,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绝色小美人一个,是萧源心头的宝爱,在江南的时候,都是她亲自给它梳毛的。
“现在不行。”萧泽一口拒绝,“这么冷的天你骑马肯定要着凉的。”
萧源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但不敢反驳大哥的决定,萧泽见妹妹满脸失望,犹豫了下,“等上巳节的时候,只要天气好,我就让你骑追云,你不是还想去禅恩寺吃素斋吗?正好那时是蔬菜最鲜美的时候。”
“好。”萧源知道这是大哥的底线了,她起身道:“大哥、三哥我先回去了。”
“嗯。”萧泽微微颔首,让盈息送萧源出门。
出门了院门,盈息问:“姑娘,你那里还有桂花蜜吗?昨天郎君嫌晚膳太腻了,突然想吃绿豆汤了,还说要喝加了桂花蜜的绿豆汤。”
萧源转头望向玉珥,玉珥说:“还有一罐没开封的呢。”
“一会派人送来吧。”萧源说,她吃的不多,就偶尔泡桂花茶的时候用点。
“还是我跟姑娘走一趟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盈息笑道。
萧源问:“怎么好好的大哥要喝绿豆汤呢?”大冬天的,不需要清火吧?
“这几天郎君一直在外头应酬,吃了三顿羊肉铜鼎了,说想喝点绿豆汤下下火。”盈息说。
羊肉铜鼎就是羊肉火锅,萧源想起她刚刚让厨房熬了羊汤,一会也吃羊肉火锅吧!“正巧我晚上也让厨房备了羊肉铜鼎,一会你煮了绿豆汤,给我们送一份过来,我只喝绿豆汤,不要桂花、冰糖和糯米。”
“好。”盈息笑着应了,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下人,谁不知道五姑娘饮食清谈,最不喜欢食物里多加佐料。
去霍家拜访那天一早,萧源早早的起身,打扮妥帖,一大早就坐着牛车往霍家去了。
冀州是霍家的发家之地,也是霍家祖宅所在之处,霍家再次已经雄踞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俨然成为冀州一霸,出身虽为士族所看不起,但明面上就是冀王也要给霍家五分面子。甚至有些趋炎附势之人,装模作样的给霍家查家谱,说霍家乃是平阳霍氏之后,也就是大汉名将霍去病的后代,很多小士族都要求将平阳霍氏归入士族录。
萧珣为人虽狂傲不驯,可毕竟在官场也混了很多年了,霍家又对自己的儿女有救命之恩,这次登门道谢时,把礼数都做足了。霍家人也非常给面子,霍渊亲自坐镇府邸接待萧氏父子,大夫人和萧家五姐妹刚下牛车,就被霍夫人派来的丫鬟、仆妇给接走了,坐着软轿去内院了。四姑娘还在院子里学规矩,刘氏也懒得带她出门,在家丢脸就够了,要是在外面失礼了,就是给她和萧珣丢脸。
隔着隐隐晃动的帘子,五姐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霍府的摆设,霍府是行伍起家,外院装饰刚硬简洁,内院却出乎意料的奢华,一路看下来,连美人靠上都有精细的雕花,还涂了斑斓的彩漆,单看一处自是美不胜收,但整体看下来,显得十分的繁琐庸俗。
三姑娘看了一会,不屑的撇了撇嘴,这霍府的人好生俗气!又见外面的仆妇身上都是穿金戴银的,心里暗忖,也太不知道收敛了。萧家的下人当值的时候,哪怕是再体面的下人,也不许带首饰,更不许涂脂抹粉,衣服也是定好的样式。
萧家六人在软轿里沉默不语,外头霍家的仆妇也暗暗称奇,心道这大家的教养果然严格,轿内的萧家夫人、姑娘,她们是看不见,可光看外头那些丫鬟仆妇的言行举止,就比那些寻常的官家娘子、姑娘还要端庄气派了。
软轿到了内院才停下,萧源刚落轿,下人们被簇拥而上,灵偃扶着萧源,玉珥捧着暖炉,款步跟在刘氏身后,霍家的管事妈妈侧身领着六人往龚郡君的正房走去,一路上簇拥的丫鬟婆子虽多,可一点声响也不起,连带前来领路的霍家下人都屏气敛声,小心的伺候着。
“女君,刘夫人、萧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来了。”门口轮值的丫鬟见一行人远远的过来,忙掀帘进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