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正在沉吟,却听脉脉夜色里,那烛影摇红的宫阙之中,莺啼呖呖传来道:“靖王意下如何,若是再有迟疑,好好的一位佳人,免不了就要香销玉陨了。”
云时心中凛,压信怒火,道:“唐国至此倾颓,汝等若识时务,及早归降,仍不失公侯之位。”
隐隐约约的冷笑声从宫阙深处传出,带出些妩媚和轻蔑,“靖王不肯担这天大的gān系,难道……是我王兄已遭测!”
这声音在暗夜中听不,尖利异常,云时眉头一皱,怕这位琅缳郡主伤心得发了狂,痛下毒手,他微一思量,道:“你王史毫发无伤,这便让你见上一面。”他随即示意手下将士从前殿带唐王过来。
两面三刀刻之后,一身宽松白袍,面目憔悴的南唐主出现在殿前,四周松明重重,火光映得他眼中一片茫然惊惧。
“琅缳……”
他嘴唇颤动,几乎要挣脱卫士的羁押,冲入殿中。
殿中也随之微微嚣动,夜风中飘散着禁苑的朦胧花香,浸染得月影都空蒙清渺。
将士们嗅着这一阵奇香,眉间的杀气都消散松缓了三分。
那淡淡花香,随着逐渐步出的身影而越发清重——
闪亮的短剑bī在宝锦的雪颈上,琅缳长裙曳地而出,宛如夜光中最璀璨的珠玉。
“放下兵器!”
云时怒喝道,对眼关bī耀而来的艳光毫不动心,全部心神都放在宝锦身上。见她神qíng虽然疲倦,却未曾有什么损伤,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琅缳望定了神色激动的唐王陈谨。唇边露出淡淡苦笑,秋水明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宛然道:“今日真是热闹……”
她手中短剑随即一紧,“靖王如今在意这位姑娘,她到底是你在心上人。还是你家皇帝的禁脔?”
“住口。”
云时剑眉一挑,掩在袖中的大掌几平握出血来。
琅缳笑得花枝乱颤。眼波流转着。却转了个话题,问道:“你们要如何发落我王兄?”
“献俘于万岁阙下。”
“也就是说,会留他一命,是吗?”
琅缳笑容缓缓收敛。下瞬,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