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主尚未修完,贫尼不才,才学得五章。」小尼姑并不意外黄衣青年知道庵主在修素女心法的事。
「原来……」黄衣青年心下一痛。这伤,到几时才能痊愈?
全是看不破的蠢材。
可是明知纠缠无益,还要沉堕在这无望之局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蠢材吧。
不甘心自己的全无地位……不甘心无尘宁愿看着自己淋上一整天的雨,也不肯出来一见!
当年与小云去找云照影时,曾与小云说:苦肉计也得愿者上钩才成。他若没那个意思,你装得再苦也没用。
此话竟是一语成缄,全应落在自己身上了。
苦笑着想要举手扒下浏海,却因保持着同种姿态过久,左臂又出现酸麻。
低头看看双手,隐隐约约的疤痕。
还有看不见的,沉伏在经脉的伤。
这伤,大约也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淋了一夜的雨,回到祈王府时,天已亮了。
早有下人送上干净的巾帕为他擦拭,他刚将雨水从脸上抹去,已有人禀报:「爷,昨天边关急报,已送入皇宫,皇上让小的跟爷说,一回来就入宫晋见。」
「边关?」将手中巾帕随手塞到一旁侍者手上,阻止其他下人打水拿衣要服侍他入浴的举动,急道:「替换衣服拿过来,快。」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一路上看傻了不少侍卫。祈哪有心理睬,长驱直入养心殿,却见宝亲王也在。
三人昨夜俱未就寝,自己在洗心庵外守了一夜,两人也养心殿商讨了一夜。
为失职一事单膝跪地请罪。却见轩辕和宝亲王皆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轩辕咳了会儿,道:「祈啊!你打七岁起,就一定要打理整齐才出门,朕以为这是个好习惯。」
——不然看到早就看得熟的人,头发微卷,一脸倦意,透出跟红袖一样媚入骨髓的情色,还真是一种震撼。
很好,有空说这个,大约事情已有计较了。祈世子咬咬牙站起身。
宝亲王瞧了他会儿,将龙案上的情报递给了他。向来八风不动的语气间,多了点情绪:「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嗯?」
「班布达单于被囚,柳残梦已夺得汗位。」
「怎么可能?!」祈听得身子一震,险些捏皱手中的情报。
「我原先也以为,柳残梦这次与你逃难,纵有目的,也不过是想挟天子以令诸候,将班布达单于的幼子扶上王位作傀儡。只是没想到,柳残梦身上竟有一半的呼衍氏血统,其母亲曾祖,即为呼衍氏。三十年前,呼衍氏未代主盘殷未立子嗣便在田猎中被人暗箭射死,其堂弟,亦是班布达单于之父逵赫被众人捧为单于,庆国一直有流言传说其位来之不正。如今柳残梦借了这个拔乱反正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