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无心商议,由御座中站起,对众阁臣道:“卿等暂且归去,把部中事务料理妥当,就是朕躬之福了——内政修明,还有什么人能掀起大làng来?”
他微微冷笑着,清俊面容上一片宁静,只那瞳仁之中,足见刚毅。
……
皇帝赶到慈宁宫时,已是风平làng静。太后见了他,只略略说了几句,便让他先去探望受惊的嫔妃们。
“后宫雨露均沾,才是社稷之福,她们有些人,平日里见你一面也难,你且去小意温存一二,她们便欢喜不尽了!”
皇帝一听便知,这是在说云萝,他压住心头火气,从慈宁宫辞出后,便上了肩舆,朝着碧月宫方向而去。
秦喜在旁随侍,善解人意道:“皇上,云贵人那边……?”
皇帝微一沉吟,道:“也罢,赐云萝云锦五匹,取一罐上好的白药给她。”
……
碧月宫中,丝毫不曾有香氛馥郁,只是将重重帷幕卷起,任由清风chuī入。
皇帝一进殿中,便觉心旷神怡——
十六扇落地雕花檀木门,被齐齐打开,日光淡淡照入,毫无晦涩昏暗之感,重染的纱缦高高悬起,只有飘渺尾端,在风中飞舞。
“这是做什么?”
皇帝又是惊奇,又是疑惑。
晨露一身宫装未褪,鬓间步摇,荧华迷离,她半倚在窗边,飘然出尘,宛如姑she仙人一般。
“我受了一点小伤……”
她静静说道。
“就是那块冰琅惹的祸?!”
元祈心疼不已,怒道:“安王将这等邪物贡上?!”
晨露苦笑一声:“他并非是对我而来。”
她由绢衣中,扯出一角非帛非金的料子,道:“前日我接到警示,便早有防备,穿了这金丝软胄,没曾想,那冰琅穿透之力,竟会如此厉害!”
“是母后?!”
元祈悚然问道。
“她早已安排下座次,那冰琅碎裂的时间,也早就被计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