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体贴地安置好楚昭,然后晃晃悠悠地来见邓弈。
邓弈已经洗漱更衣,正在穿上袍子,见到他扬手就扔过来一个钱袋。
牢头伸手接住,笑道:“就喜欢邓大人这种欠债不过夜的做派。”
邓弈笑了笑没说话,慢慢地系腰带。
“邓大人,这一趟辛苦吧?”牢头坐下来,打量邓弈洗漱过后略疲惫的面容,感叹何止是身体上辛苦,接下来也少不得被牵连,“楚家小姐的事是麻烦啊,楚岺这个名字,大家都避之不及,你说你上赶着领这差事图什么。”
是的,跟楚岚说的不同,邓弈此趟差事并不是被强塞的,而是他主动请的。
邓弈端起桌上的茶,在手里慢慢地转了转,眯了眯眼:“你们不懂。”
楚岺可不是什么麻烦,相反,身上还藏着一个香饽饽。
他只领了这趟差事,就从中山王手里换来一车的金银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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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在牢房里沉沉地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牢头安排的牢房的确不错,半地下还能看到光亮。
阿乐正在看送来的饭菜,高兴地对楚昭说:“牢饭竟然还很不错。”
楚昭失笑,牢房哪有不错的,是她们的牢饭不错而已,毕竟是牢头照看的,也并没有真的在坐牢。
女监还给送来了水和木盆,阿乐服侍楚昭洗漱,坐下来吃饭。
“不过,小姐。”阿乐又有些担心,“咱们真坐牢了吗?”
虽然当初跟着楚昭半夜跑出去,小姐又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又与一群陌生人行走在荒野,但她心里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是回到京城,心就总是悬着,大老爷一家对小姐毫不在意完全不可靠。
梁小姐的父亲官很大,小姐在这京城无依无靠怎么办?
“你多虑了。”楚昭说,“钟叔不是说了吗?我爹会处理的,我不会坐牢的。”
阿乐一拍头:“我竟然把将军都忘记了,该死,该死,有将军在,将军都说了没事,我还担心什么。”说着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楚昭一笑,端着碗慢慢吃,是啊,有父亲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忧,父亲不在了,也护佑了她很多年。
父亲留下的人被消耗殆尽,萧珣才舍得杀她。
而且不止是父亲——
“阿乐。”她握着筷子问,“你听过我母亲的事吗?”
阿乐啊了声:“小姐,你别难过,不是谁都有娘的,我娘生下我也死了。”
她以为小姐是想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