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臂,鼻端便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味。
就算是用水不停冲洗,也无法把这股香意褪去,那是属于泉的味道,就像一个记号,在反反复复的接触与抚摸之中,烙在了他的身上。
他懒洋洋地抬起了眼帘,视线从河面上移开,望向了通往木叶大门处的街道上。绘有朝仓族纹的驾笼已经停在了那儿,负责护卫的忍者正在和三代目猿飞日斩说着什么。
卡卡西望着他们的身影,眉目里染上了一片懒散而冷淡的困乏。
宇智波止水和三代目辞行后,便护送着驾笼朝忍村外离去。木叶村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临出发前,止水凑到那扇狭小的窗户前,说:“请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平安。”
“噢?有劳了。”
矜持端庄,又不失女性柔和的声音,从那狭小的窗内传来。
泉回到朝仓府邸后不久,本就和三代目同龄的朝仓突发疾病,缠绵病榻。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往来照料的医生都说他熬不过这几个月了。
朝仓病危之际,屏退了所有的家臣子女,只将泉留下。
“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一直很清楚。”他衰弱的声音隔着低垂的帘子传来:“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原本就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人。”
他浑浊的眼珠微微一转,含着满满的迷恋之情,艰难地望向了跪在帘外的女人。
“供养了你这些年,我只有唯一的这一个请求。”
他咳了咳,绑在额上的头巾散了开来。
“冒犯了。”泉说了一声,徒手撩起帘子,跪坐到朝仓的身旁,将他头上用来去汗的布巾理正,又细心地将朝仓的被角掖好。她温凉的手落在朝仓的额上,让已经濒死的他重新焕发出了笑意。
“余……我唯一的请求。”他咳了咳。
浅淡的喃呢声,飘散开来。
数月后,朝仓病故,名主之位由长子继承。名纵一时的泉之方夫人,被着令送往火之国边陲的某个村庄。依照大名的意愿,她将会在那个荒僻的村子度过三年僧侣一般的清修生活。
他深知泉一直在操控和利用着他,将他戏耍于鼓掌之间,然而他却沉沦其中,难以自拔。于是,他对泉的恨意与迷恋之情驳杂着,最后便变成了这样扭曲的请求——他希望这个女人可以隐没所有的光辉,藏匿于山野之间,独自一人生活。
既然他无法得到,那么,在泉最年轻美丽的年岁,也不要让旁人再得到了吧。
葬礼过后不久,泉便启程了。
让她在荒僻的山村里过清修的日子,她当然不愿意。但是,这是一个不错的改头换面的机会——大名的侧室这个身份,对她来说也恰好腻味了,是时候换换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