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研竹瞪大了眼睛问:“谁和谁打起来了?”
“大老爷和二老爷!”初夏应道,“不不不,应该说,大老爷把二老爷给打了!”她冲进屋来,瞧见宋玉竹,赶忙道:“四小姐也在啊,您也赶紧回去看看吧,听说三老爷上前去劝架,也挨了大老爷几下打!”
宋研竹问:“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不晓得!只听说大老爷到老太太屋里就发了一通火,回头就把二老爷给打了!”初夏应道。
“这都什么事儿啊!”宋玉竹摇头叹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姐姐,咱们赶紧走去看看吧!”
宋研竹赶忙起身往外走,走到西花厅门口,远远见宋盛明走过来,一旁是宋盛达。宋盛明拿着一块帕子捂着头,嘴里骂骂咧咧,宋盛达也揉着脑袋,表情颇为无奈和愤懑。她的身后跟着宋承庆、宋合庆。
金氏也是得了消息,紧赶慢紧地往前走,几个人在西花厅门口汇聚,宋玉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宋盛达道:“爹,你脑袋怎么了!”
宋盛达揉着脑袋叹了口长气道:“回去再说,二哥,我先走了……”
宋盛明阴郁着脸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刚走回屋里踱了两步,举起书案上的笔洗就往地上摔。
金氏不明所以,吓了一大跳,见宋盛明怒气冲天,也不问他,悄悄地把宋承庆拉到一旁问情况,宋承庆低声道:“大伯父今天被陶知府叫去聊了一天,临了陶知府才告诉他,姑父出了事……陶知府原要举荐大伯父去吏部,眼下也是无望了。大伯父原本就一肚子气,爹在祖母跟前说他对姑母没有手足之情,大伯父大约是气着了,拿起桌上的砚台就要砸他……正好磕到了爹的脑门上,三叔想要拉开爹,不巧也被砚台敲中……”
那一厢宋研竹也拉了宋合庆问话,宋合庆不加修饰地答道:“大伯父说,眼下姑父就是块牛粪,谁沾上谁臭。只有傻子才会眼巴巴地往上凑。还说咱们大哥就是憨,这种差事还往自个儿身上揽。别到时候惹的一身腥,还连累了全府上下人跟着倒霉……还说咱爹就是存了心不希望他能好。想要害他一辈子出不了头。爹不服,险些要打起来,结果大伯父随手拿了砚台砸爹,就成眼下这样了……”
宋研竹不由咂舌道:“他们年岁也不小了,气性还这样大!”
“大伯父在官场多年,还真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平日里他总教我,为人处世要有君子之风,今日所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宋合庆无奈的摇摇头,惹得宋研竹捂着嘴笑。
一旁的金氏听完了前因后果,蹙眉对宋盛明道:“虽说长兄为父,可老爷您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大哥他在外人跟前全然不顾你的颜面,对你动辄打骂,娘她竟也不说半句?”
“娘她能说什么!”宋盛明气得左右踱步,宋研竹赶忙上前倒了一杯水送到他手边,宋盛明咕噜噜仰头一口喝干净,犹不解气,重重拍了下桌子。
金氏打了个眼色,宋承庆会意,领着宋研竹二人走出门外,随手掩上了门。
金氏上前又替宋盛明倒了一杯水,问道:“所以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承哥儿还要去金陵么!”
“去个屁!”宋盛明气到骂出脏话来,冷笑道:“若不是我晚生了两年,他能当上州同知么?就凭他那本事,自小学问不如我,才情不如我,若无父荫可承,他只怕秀才都考不中!”他左右踱了两步,越发生气,仰头冲外头嚷道:“若不是看他是我大哥,我定要打到他讨饶为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竟敢这样小觑我,你说,你说,他托谁的势要,这样嚣张跋扈!”
宋盛明一股脑子全说出口,金氏望了望门外,蹙眉道:“你声音小一些,怕是隔墙有耳!”
“我在自个儿屋里,怕他个杀才!”
宋盛明还要扬声,金氏忙捂住他的嘴,斥责道:“若是让孩子们听见也不好!你气他做什么用,到底他是同知大老爷,你就是个举人,你要争口气,也当个官老爷去,到时候自立门户,你想如何耍你大老爷的威风都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嫌弃我不是官老爷么!”宋盛明眼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