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赵思怜摇头,宋研竹提眉道:“没有?!否认得可真是快!”
赵思怜只觉得周围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犹如万箭穿身,她只当浑然未决,示弱道:“姐姐空口白牙莫要诬陷人。那日我虽与你有所争执,不过是我觉得姐姐待我不如从前。我自进府以来便日日想夜夜想,为何姐姐总是针对我,我心中难过。在府里我想见姐姐,姐姐总是躲着我,好不容易在外头遇见了,妹妹想同姐姐谈谈心,姐姐却态度坚决,当日我在寺中问姐姐,是不是姐姐也如旁人一般见高踩低……是与不是!”
好个赵思怜!竟是处处在言语里给她下套子!三言两语便想借着话头转移大家的注意点,一下子便将自个儿变为弱者,将她变为“见高踩低”的小人——赵思怜这惯用的伎俩,当真是例无虚发!老太太方才还满脸怒色,此刻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怜儿你……”金氏眼见着就要发怒站起来,宋研竹忙拦着她,一壁冷笑道:“好好好。我今日便同你说个清楚!”宋研竹正欲说下去,外头婆子传话进来:“老太太,赵家的九小姐来了!”
“她来干什么!”老太太疑惑着,望着底下跪着的几个人,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心得紧。
宋研竹的心却忽而落地。赵九卿款款进屋,只见两个兰和赵思怜一并跪着,宋研竹面色不愉,方才平宝儿浑身是血急急来求救,她马不停蹄便赶来了,此刻见了这个场景,心下不由一沉。
两厢里见过礼,宋老太太轻语道:“又让亲家小姐见笑了。你这几个妹妹不懂事,我正教训他们,没法子招待你……”
赵九卿笑道:“今儿原是想寻研儿妹妹替我画两幅花样子的,到了她屋里,见屋里狼藉一遍,地上还有血渍,可把我吓坏了,问了下人说是到您这来了,我没多想便来了。这……似是不方便?”
她佯装抱歉地想要离开,金氏拦着她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九小姐来的可正好,那日你也在护国寺中,发生了什么你自然最清楚,你快同老太太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九卿一怔,佯装诧异地望了一眼宋研竹道:“怎么又说起这事儿?那日妹妹受尽了委屈,竟没对老太太说起么?”
宋研竹摇摇头,眼泪吧嗒往下掉,初夏在一旁应道:“小姐没说,倒是有人在外告黑状,说小姐在护国寺同人私通。”
“哪个敢这样胡说八道!”赵九卿神色一凛,扫过赵思怜,将那日护国寺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赵九卿声音清脆,思路清晰,虽然前头的事情她未看全,在她的语句里竟也被补充地七七八八,赵思怜越听越将头低下去,宋研竹只听得眼泪吧嗒直掉。
赵九卿道:“那日在场的有陶夫人陶小姐,来来往往还有许多建州成立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当时我生怕再闹下去,会伤了赵家和宋府的脸面,便让怜儿先行离开了,后来又听闻,怜儿伤心过度,是荣家的大少爷荣正亲自将她送回了府里……论理儿怜儿是我的亲亲堂妹,我该偏袒她一些,可是老太太,在场的人实在太多,我实在不想让旁人以为,我赵家帮亲不帮理,只会颠倒是非黑白!”
宋老太太越听面色越差: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赵思怜一个人在从中挑拨。细细想来,从前宅子里相安无事,自她来后,却闹得家宅不宁,每回问题都不出在她身上,可是却总与她有丝丝缕缕的牵扯。
反观宋研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声不吭地闷在肚子里,不曾说过赵思怜半分不是……
宋老太太凝眉望向赵思怜,突然发现这个在她眼里娇弱柔软的外孙女变得面目全非。
宋研竹抹了把泪,眼眶泛红对宋老太太道:“那日若不是有赵姐姐在场,我的名声也算是毁在怜儿表妹手上了。”
赵思怜心中一堵,急急摇头辩解道:“外祖母,那日我分明见着陶大少爷和姐姐在一块拉拉扯扯,陶大少爷更是……”
“够了!”宋老太太面色一沉,道:“你还觉得家里不够乱么!”
“……”宋老太太的眼里都是斥责和失望,赵思怜双膝一软,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最后只换做一句话,“或许是怜儿看错,错怪了姐姐,可是二姐姐抢了大姐姐的婚事,九王爷因着二姐姐,不要大姐姐这事,总是真的!”
“你说什么?”赵九卿身子一震,满目震惊地望着宋研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