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将狼狈的语气收整,将兵荒马乱藏于心间后,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睡吧。」
我指尖摩挲着他紧实的胸膛,尽量将声音压得不会颤抖得太厉害,「李雁南,你告诉我,这些年你究竟在防着我些什么?」
李御没有说话。
「你不用告诉我,我大概能猜到,你怀疑我的父亲与魏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不对?」
「不错,我怀疑过,不止从前,现在也怀疑,但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相。」李御倒是一点都不瞒着我。
我又道:「所以你一直提防着我。」
我竟从他的眼中瞧出了几分茫然,无措。
仅是转瞬即逝。
须臾,他终于开口:「谁跟你说的?明儿朕去拔了他舌头。」
「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就凭你给我喝了那么多药。」
李御不解地看着我,「就因为这个?」
我语气平淡,「你给我喝避子汤,我不是傻子,你一怕我父与魏王有牵连,二怕他权势滔天,可当年你为何又要将丞相之位给了他?何不直接将他贬谪,你也不必忧心至此。」
「避子汤,噗——」李御突然就笑出了声来,「你怎么……你一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极少看见这个喜欢板着张脸装深沉的男人笑成这个样子,抬手去掐了他的腰一把,「闭嘴,不许笑!」
这个年少开始便步步为营,满腔算计,于不动声色中除去了多少眼中钉的人,从前即便是笑,也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像戴了一张摘不下的面具。
从未这样过。
难道是被我揭穿了,窘迫,所以……
我正在想着,便见他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嗯。」
须臾,他再次破功,笑得实在没心没肺。
我十分不爽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李御终于后知后觉,明白我确实很生气,他一把拉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沉沉,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六
我站在床边,斜睨了李御一眼,不满地道:「当初问太医避子汤会不会伤我根本的人,是你吧,我亲耳听见的。」
「你……」他脸色有几分难堪。
「我如何?」我复又白了他一眼,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帝王最薄情。
我质问道:「你平日里舌灿莲花,怎么到这一刻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李御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