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宫后,李御一头倒在榻上睡了过去,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我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紧紧抱住他。
他身上又添不少伤,为不让我发现,夜夜和衣而眠。
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免不了情浓时,他从前总要红烛彻夜高照,说是为了看清我的模样。
但现在却要将灯全部熄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我抱着他,指腹摩挲在他的背上,我发现有一道长长的,凹凸不平的疤。
他也是我的宝贝啊。
只是,他小心翼翼要在我面前藏的事,我又怎么忍心去揭穿?我只能装不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被抓确实是李御的计谋,但他毕竟不了解善变的突越王,一时不慎受了重伤,听随军的王辛说他险些就没了,他躺在突越的牢房里昏了大半个月,有些意识之后,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王辛怕他挺不过去,每天在他耳边说我又给他寄了好几封信。李御被救出来后一直在养伤,为了早日回来见我,伤好些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往皇城赶,一路上几乎不曾歇息,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李御又往辽北增派了不少兵力支援,陆将军一鼓作气,带着军队一路打到了突越腹地,突越王亲眷全部死在了战火中。
不过短短两年,在夏朝北部猖獗了几十年的突越王朝覆灭,成了夏朝领土。
周边小国也都开始安安分分地纳贡,不再捅幺蛾子。
天下安定,四海清平。
我让李御下旨,自此以后,后宫不得再干政,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只做他一个人的皇后。
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大事,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劳累,每天与我在一起,握着啸儿的手,亲自教孩子读书写字。
啸儿的眉眼像他,神韵也像极了他,只不过总是嬉皮笑脸,不像他那般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李御执笔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如三月的春风拂面。
他每隔一段日子都会带着我一起换上常服,溜出红墙绿瓦的皇宫,去宫外玩。
听闻今年江南的花开得十分好,李御也兑现了诺言,准备带我去江南水乡玩。
啸儿闹着也要去,李御不让,他就生气,李御苦口婆心地劝他:「父皇好不容易能跟你母后单独相处,你若是跟去了,我们不会照顾你的。」
五岁的啸儿一听李御这话,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李御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不许哭,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吗?」
啸儿只能把未落的泪憋回去,他拉住李御的袖子摇了摇,奶声奶气地说:「儿臣不会给父皇母后添乱的。」
李御得意地扬着眉头,「那也不行,不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