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早日诞下皇孙吗?」太子回首,目光如水,嘴角一抬,施施然下了马车。
我呆愣地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马车里,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太子最后的那句话,皇上?妃嫔?催促?
不行啊!我猛地掀开车帘,冲着太子的身影哀号:「不是说好了好聚好散吗?!」
没说散之前还要生个娃啊!!!
「皇命难违啊……」太子得意的声音散在了风里。
8
我把太子给打了。
太子待我冷漠至极的时候我没打他,太子惧我怕我的时候我没打他,没想到太子摸上了我的榻时候被我打了。
这实在不能怪我,我自七岁随父居于军中,从小长在大营帐里,睡时保持警醒是将士们起码的自我修养,而且那夜月黑风高,我怎能想到是太子摸到了我的床头?
总之,听到动静,回身一拳,一气呵成,悔之晚矣……
「你,你为何暗夜来我房内?」我本想理直气壮地质问,可是看着太子乌青的眼,语气便越来越低。
「你且说本王明日如何见人?」太子避而不答,而是捂着乌青的右眼,居高临下地审视我。
「称病?」我抱着锦被垂着脑袋苦思冥想,其实若说称病也不算欺君,太子的眼睛的确是……遭受了重击。
「哼,」太子长袖一甩,蓦地就躺在了我身侧,「眼睛疼,侍疾!」
「我这就找太医去!」我利索地踢开锦被,想要起身下榻,发现太子他躺着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用脚踢了踢他。
「太医若是回禀了父皇,你便是谋害储君之罪。」太子半眯着眼,「本王让你侍疾。」
谋害储君?我倏地缩回了脚,这一拳这么严重?得灭九族了?我缩回了锦被里,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子,我嫁入东宫来,并不是为了要灭我九族,而且明明是你悄摸摸地摸到我的榻前啊……更何况我又不会治病,要怎么个侍疾……
太子显而易见地读出了我眼中的怨念,理了理衣袍,双手背在脑后,「本王想听故事,兴许听了这伤便能好得快些。」
「想得美,并不能好。」我极为认真地否定了他,若是如此,战场上将士们人手一本故事书,还要军医做什么,太子他果然还是和从前一般单纯。
「你讲是不讲?」太子斜眼瞥向了我。
「讲。」我迅速认怂。
「本王要听,小狐狸和小兔子的故事。」
我一愣,他竟然记得这个故事?
我四岁那年,姑姑入宫为妃,我便常往宫里去,每回都能在皇后宫里见到那个清俊可爱的六皇子,姑姑很喜欢很疼爱六皇子,我便随姑姑一样很喜欢很疼爱六皇子,我给他讲了许多从阿爹那里听来的故事,他性子温和寡言,总是静静地听我手舞足蹈地扯着异事怪谈,可是如此三年,再多的故事我都讲完了,但我喜欢他用清亮的眸子认真看着我的模样,便开始扯天扯地随意编造,好待在他的身边长久些,再长久些。
小狐狸和小兔子的故事是我胡编乱造的最后一个故事,因为之后皇后娘娘猝然而逝,我姑姑服毒自尽,我便随阿爹远离皇城,长驻边境,再没入宫。
十年前信口胡说的故事,若非那是我最后一次停留在他身上的记忆,我怎可能还记得是关于狐狸和兔子的瞎话?但具体这瞎话是如何编的,我便是被灭了九族,也是想不起的。
「要不,我给你讲个老鼠和猫的故事吧,你不是喜欢猫吗……」
「从前,有一片火红的花海,里面生活着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小狐狸在花海里跳跃,风吹起火红色的花瓣,像是有许多许多只火红的小狐狸陪伴它。从前,还有一片雪白的花海,里面生活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小兔子在花海里蹦跳,风吹起雪白色的花瓣,像是有许多许多只雪白的小兔子陪伴它……」
太子的声音飘飘袅袅,那记忆如此遥远,可我从太子娓娓而来的言语中却清晰地看到了御花园里那个穿着红裙的小姑娘,如何欢快地对着那个一身银衣的小皇子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它们在花海里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寻找,可是火红的花海里只有一只小狐狸,雪白的花海里也只有一只小兔子,它们于是胆怯地望向对面的花海,犹豫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向着陌生的花海靠近,终于,它们看见了彼此,火红的狐狸爪和雪白的兔子脚碰到了一起,红色和白色的花瓣一起在风里飞舞,从此小狐狸拥有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小兔子拥有了一只火红的小狐狸。」
太子言罢,眸光深深地望向了我。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太子莫不是妖怪吧,十年前我信口编来的故事,他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可太子看着看着我,却突然起身将我圈在了身下,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猝不及防的怔忪模样,耳边是他细碎而模糊的嗓音。
「逃跑的狐狸既然回来了,就休想再跑……」
我于是被太子给睡了。
一夜醒来,太子已经上朝,我红着脸想着昨夜,不知为何,明明是我打了太子一拳,明明太子讲着故事,为什么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