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药瓶又往前送了一送,几乎都要塞进陆瓒怀里了。
陆瓒却微微一动,后退数步,避开了我:「公主年纪尚幼,口无遮拦。这药我不能收。」
屡屡被拒,止疼无望。我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说服这个面冷心硬的家伙。
好在,疼爱妹妹的太子上线了。
太子上前,从我手里接过药瓶,掂了掂:「阿娆把我燕宫最好的止疼药都拿来了?」
他脸上似笑非笑,手臂一伸,将陆瓒紧攥的拳头握住打开,那药瓶,正正好好落在陆瓒掌心。
但与此同时,我的手腕某处——恰是太子捏住陆瓒手腕的那一处,传来了钻心蚀骨的疼痛。
太子语气轻柔和煦,有如春日暖风拂过。
「我妹妹这般真心实意……陆瓒,可别辜负。」
3
我以为经太子这么一打岔,陆瓒必定心怀怨怼。但想不到,离开弘文馆片刻不到,我额头上的疼痛奇迹般消失。
显然,是因为陆瓒敷了药。
原来这家伙吃硬不吃软。
踏破铁鞋无觅处,秘诀寻来全不费功夫。
我痛痛快快地睡了个回笼觉。
睡醒没多久,我知道了陆瓒敷药的原因。
半上午的时候,梁国使臣觐见,皇帝设宴款待。陆瓒作为梁国质子,同席作陪。
哪怕敷了我送去的药,又用脂粉涂盖,陆瓒脸上的那一片青紫,仍然一清二楚。
当着梁国使臣的面,坐实我大燕薄待梁国太子,我这具身体的父皇很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命人彻查此事。
查来查去,就查到昨天傍晚宫人欺压陆瓒。
而那些宫人是太子周澈的手下。
哪怕太子和宫人都否认此事是受太子指使,但太子对下人管束不严的责任是不能推脱了。于是,父皇降旨,太子禁闭十日,以示惩罚。
至于陆瓒,我本以为他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却想不到宫人们对他的怨言更是甚嚣尘上。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讨厌陆瓒。
在听说这几日,膳房送给他的吃食全都是辛辣之味,而陆瓒脾胃虚弱,不能吃辣,因而只能以白饭充饥之后,我更是无比头痛。
这要是给他饿出个慢性胃炎,动辄就疼,我以后不得烦死啊!
没办法,看来投喂陆瓒的重任,只能落在我肩上了。
我便派婢女雯绮拿银子去膳房换些糕点。得空了,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