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帐子被拉开,丝丝缕缕的阳光沿着缝隙爬进来,锦绣云被凌乱,床褥被掀开,许则深下了塌。
他正穿着里衣,锁骨上,一个血已经干涸的牙印极其灼眼。
「本以为这个程度的软筋散会伤了你,没想到还不够,咬人这么疼。」
床榻上还有一个身影,我侧身对他,长发散乱,露出白皙细腻的脊背,却布着几个不堪的痕迹。
我一个字都不想说,甚至都不想面对他。
许则深脸上还有被我扇出未消的红印,为此他报复似的,折腾了一夜,疯狗一般,找不到半点平日里淡欲自持的样子。
药效刚刚褪去不久,令人无力,他没听见我的回答,倒也不恼,反而愉悦地探回身,将我的脑袋扳过去。
「好好休息,待会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沐浴。」
说完,还低头啄吻了一下我的唇,而我全程毫无反应,眼神冷漠,仿佛不曾聚焦。
直到他将将踏出房门,我才冷不丁开口。
「许则深,我就当我欠你的。」
「哦?」
他停下脚,头也不回,「欠?可不管你欠不欠,你都走不掉。」
说完就踏了出去,梁上燕振翅而飞,院里重归寂静。
我撑起身,疲惫不堪地向外喊了一句。
「来人,备水。」
…
虽然被软禁在许府,但许则深并没有禁止我问询外面情况。
我这才知道,此次掉马,我被冠以欺君之罪却无事发生,是因为许则深在今上面前磨了三日,才磨来了留我性命的机会。
条件是嫁入许府,再也不能掺合朝廷之事,埋葬掉过去的沈翎。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人,无异于重生,亲手扼杀少女的自己。
可对我来说,少女时期的沈翎,早就死在了军营里,第一次身份败露的那夜。
嫁或者不嫁,我都是原原本本的自己。
「将军…」
「少平。」
我端着茶,杯沿热意化作轻烟升起,若有若无的茶香便充斥了鼻腔。
将军府被围,但许则深没管我见谁,毕竟在他防卫森严的许府,没人能私自带走我。
少平是得了他的首肯,才来这看我来了。
「怎么只见你一个,初平呢?」
少平闻言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哥的话……我不知道,哥只说他有要事在身,要出一躺远门,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并不意外,初平一直是个极独立有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