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是问题。
吕茂站在桥上吸烟,外面风大,挂着的烟直往他自己脸上扑,现在他看什么东西都是绿的。
吕茂其实早就有这种不祥的预感了,自打他懂事以来,会念自己名字以来,会看书以来,知道“绿帽梗”以来,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是的,哪里很不对劲。
吕茂摸了摸自己顶上三寸,明明上面什么也没有,他却凭空感觉头顶重了几分,就仿佛那顶一直悬空的帽子终于重重地,稳稳当当压在自己头上,再也拿不下去了。
这顶帽子不能怪他爸妈,因为他爸妈都是纯洁正直的人,他们是不会想到自己基于爱送给两人世上唯一结晶的名字竟然和某个没正常人愿意扯上关系的词语成了谐音兄弟。
是的,他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是想让吕茂人生顺顺利利,过上不愁吃喝,应有尽有的生活。
可特么现在吕茂的头顶却铺了青青草原,每根草都茂盛地吓人,绿的惊人。
没人期盼这种事情的,没有人会愿意如此“茂盛”。
这一切,都得怪那个女人。
吕茂不想回想起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更不愿意回想起她走之前和自己说的话。
但吕茂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他控制不住不让那顶无形还在带着色儿的帽子扣到自己脑袋上一样。
“我是个双性恋,我喜欢女人,我在外面有个女朋友,我们上过床,我喜欢她,我们分手吧。”
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录在吕茂脑子一样,开始三百六十度无外放循环播放,刺得吕茂脑袋一疼,看东西更绿了。
“那为什么你要和我谈恋爱,还和我上床?”
“我说了,我是个双性恋,我当时觉得和你很好,真的,那时候真的觉得很好,我觉得一直和你这样过下去是一种幸福,直到遇见她。
遇到她,我才知道,我不适合,也不喜欢当一个软萌弱气的M,我向往,喜欢,愿意成为一个S,去调教那些可爱的小女孩。”
吕茂一直认识的她都是一个听话懂事,会露出甜甜笑容的女孩,但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也会霸气侧漏,也会面无表情,也会用那种与他平等甚至凌驾他之上的语气和他说话。
“也就是说你当个插座腻了,在我这里放完电后想去找地方充电?”
这是吕茂第一次和她聊天时说出这么挤兑嘲讽的话,而她也不生气,这反而更让吕茂焦躁,脑门突突的跳,想砸东西。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们完了。”
她最后留下的声响,是门狠狠撞上门槛的碰撞声。
“我居然让一个女人给绿了……”
吕茂扔掉烟头,脚下狠狠一碾,仿佛他碾得不是烟头,而是那个女人的骨灰一样。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