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凌菲仰头看旁边的男人,一座塔一般,两米多高,裸露着上身,下身围着黄褐色的皮裙,看图案好像是赤虎皮,乖乖,这人可真厉害,高山族现在只有青虎有条赤虎皮,族里的男人每次看到他那赤虎皮裙,都一脸艳羡,可见赤虎有多难猎到。
男人的脸意外得可以用英俊形容,五官深邃、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眸子如狼一般带着戒备,放在21世纪就是个回头率百分之百的冷峻帅哥啊,可惜这个帅哥的武力爆表,凌菲不折痕迹得向旁边缩了缩,这家伙伸伸手指头就能弄死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吧,省得被误伤,自动忽略刚才自己被这个男人救了的事实。
她自认为很隐蔽,刚一动,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凌菲感觉自己就像只被冻僵得鹌鹑,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随时可以要自己命的猎人,特么瞪我是什么意思?凌菲有心回瞪过去,但是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直愣愣得坐在原地,盯着男人肌肉发达的小腿,估计一个脚趾头都能碾死自己,为了多活一会,还是老实呆着吧。
“什么?用盐换奴隶,不行!我们只用兽皮和肉换奴隶!”听了对方族长的要求,龙野立刻反对,盐多珍贵,怎么可能用来换奴隶。
料定他们会反对,角斑依然不松口,虽然他不想把族人当奴隶换东西,但是盐关系着整个高山的死生存亡,如果这次换不到,那么只能选择向源图族求助或者死亡。
对面氏族的人好像非常紧张,咬死了必须用盐交换,龙战猜到高山族肯定缺盐,他们刚从鱼水族换盐回来,盐水族要求的食物越来越多,这些盐必须节省才能吃的久些,不能浪费在奴隶身上,他不愿意废话,立刻道:“我们走!”出来好久,他有些担心部落里的阿父。
龙战是这次任务的领头,他的话自然就是命令,飞龙部落的勇士准备启程离开。
“等等。”阿秋赶紧出言拦住他们,从人群中挤出来,眼睛看向凌菲,“你们不是已经选中了她?”
龙战蹙起眉头,停住脚步,有些不悦,脸上更加冷了几分,“我不认识她!也不想要她”他不喜欢这个跟自己说话的女人,她的眼里带着令人厌恶的算计,让他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阿秋好像没看到龙战的冷脸,向他走过来,族里的很多女人发出惊呼,那些人看上去不好惹,怕阿秋受伤,角斑一动没动,阿秋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这么做有她的打算。
因为是个没有威胁的女人,飞龙部落的人并没有加以阻拦。阿秋走到龙战身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用盐换那个女人,你不会后悔的,她是我们祭祀的女儿,懂得草药。”
龙战的瞳孔猛地一缩,盯着阿秋看了一会儿,阿秋一脸无畏得回看过去,龙战微微侧头,那个女人还傻傻得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模样奇怪的东西,那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草,看样子真的是懂得草药。
只一会,阿秋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吓出了冷汗,这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凶狠了。
“好。”龙战毫不犹豫得开口答应,转向龙野,“拿盐出来,换那个女人。”
“龙战!你知不知道盐有多么珍贵!”龙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手指着凌菲,嫌弃得说到:“那个女人瘦成那样,很难活过这个雪天,如果你想换,换个强壮的也行。”
“拿盐!”龙战再次开口,语气毫不动摇。
早就习惯了他的倔脾气,龙野跺跺脚,大喝一声,后面两个奴隶抬着一个褐色的兽皮走过啦,兽皮上赫然是黄色的粗盐。
看到盐,高山族的人群有了骚动,有几个跟凌雅关系好的想要上前,却被幺柱带人拦住,“你们想害死全族的人吗?”
那几个顿时没了声音,是啊,凌菲不被交换,没有盐,呆在族里也会死,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没想到他会选那个在族里不受重视的凌菲,角斑不知道阿秋跟他说了什么,不过能换到盐,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检查过盐后,两个高山族的男人把盐抬回山洞,角斑开口道:“凌菲,你跟着他们走吧。”
凌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族里当成奴隶给换盐了,愤怒、害怕、迷茫,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脑子却分外清明,呵,不管自己怎么努力还是被族里放弃,这种事情在这个原始时代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原主挣扎了十多年,自己刚穿过来,这噩梦就成了现实,真是太讽刺了。
逃,肯定逃不掉,还会连累阿姐,跟族长求情,跟几百条族人的性命相比,自己这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自己不换盐,阿姐和青虎他们也会死吧,脑子里闪过凌雅的脸,凌菲咬咬牙,站起来一脸决绝得对角斑道:“族长,我可以跟着他们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她也没等角斑回答,自顾自得说道:“我阿姐不再去打猎,族里必须给她提供足够的食物,如果你不肯答应,我宁愿死也不去当奴隶,你答应吗?”
角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凌菲走到红花身边,凑到她耳边清晰说道:“我走了,会保护好自己,告诉我阿姐,让她好好活着,我会来接她的。”
说完这句话,凌菲大步走向前方,耀眼得阳光罩在她瘦弱的后背,金光点点,亮的几乎要灼伤高山族族人的眼,人群一片死寂。
凌菲跟上飞龙部落的队伍,龙野扫了一眼她一把骨头的小身板,没用兽皮条锁住她的手,这种歧视并没有让凌菲好过一点,不知走了多远,凌菲回头,身后那个山坡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两道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第一次感觉这么孤独无助,即使是莫名其妙得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遭到了族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那时候自己还有阿姐可以相依为命,现在自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还面临着被奴役的生活,凌菲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缕幽魂,飘荡着无处可去、无处可寻。
任由眼泪横流,哭的好像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凌菲感觉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眼前突然多了一块白色的兽皮,顺着看过去,一个女人正举着兽皮对自己笑,“擦擦,要不等下脸就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