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怀璧其罪的狐狸,失去了庇护者,当他们以为躲进不可擅入的禁地、不见天日的密林,便可逃过一劫,却不知天上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往哪里逃?何处可逃?
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暴动的黑狐,消失的九尾,漏洞百出的六道屏障,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暗淡的北辰星。
这一切都暗示着那至高无上的神明。
我感到一阵恍惚,也许正是从所谓的仙人镇压暴动黑狐的那一晚起,神明便已不再泛爱众生,而有了私心。
这确实是一场杀局,一场自数千年前就悄然开启的杀局。
长隐的话,总是说得很对,只可惜,说的人词不达意,听的人一知半解。
而如今躲在幽暗洞穴中的我们,与当年镜墟中的狐狸,有何分别?
他们不曾逃脱,我们呢?不孤呢,他是黑狐,也是九尾……
若木与我在水潭边分别,小龙直直地躺在那个小洞里,像一根筷子插进筷筒,只露出一截细细的蛇尾在外头晃动,看来是已经睡了。
我犹豫了一下,没立即叫醒他,沿着岔路回了住处。
路过不孤门口时,我进去看了看他,他仍处在自我休眠中,睡在窝里,蜷缩成一小团,淡淡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发,与石壁上的苔藓相映成趣。
只可惜他浑身都黑乎乎的,像一颗发光的煤球。
他的两条尾巴显露在外,只是完好的那一条遮住了断尾,我凑近了观察他的恢复情况,发现那断尾的伤口已逐渐缩小,上头覆盖着一层水波似的淡芒,大概只有一点点了。
这是他的力量在进行修复。
我试着碰了一下他的鼻子,感觉他的气息略显燥热,耳朵也时不时地发颤,平时他醒来时表现得一如往常,可他的状态非常萎靡,懒洋洋的,不爱动,也不怎么吃东西了。
我想得出了神,他动了一下,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我以为他醒了,可是他却仍闭着眼睛,把头往我怀里靠着,又没动静了。
「……」我稍有愣怔,疑心他在装睡,可低头看去,他又睡得那样香甜。
我揉了揉他的脸,皮毛顺滑,手感绝佳,一时倒舍不得松手,又去捏他的耳朵,毛茸茸、软塌塌的。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我并没有放下他,而是调整了姿势,坐靠在石壁边,睡着了。
热。
好热。
我口干舌燥地醒来,感觉身边有一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