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不孤和小龙,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给了我活生生的感情。
让我不再是冷冰冰的石头。
所以,在六界安稳、众生性命之外,我坚持到现在的最重要原因,是想为不孤报仇。
我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无私,而他在我心里也不只是占一点点,相反,他远在六界众生之前。
但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些,只是轻轻地贴近他的脸,眼含微笑,轻言细语:「可是我对别人再好,也不会亲他们哦,你要我亲你吗?」
不孤几乎屏住了呼吸,明明已经亲过太多次,他还是会害羞,不过他也甜蜜地笑着,轻轻点头。
我忍俊不禁,给了他一个吻。
谁知,当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破庙的房顶完全挡不住,我们只能被迫连夜转移,好不容易在山下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三间房,暂且住下。
后来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雨,人间秋意渐浓。
我恢复得差不多后,与狂林和青罗等人联系上了,交代了最终的计划,这些年我们在天界暗自设下无数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阵法,许多神仙都喜欢搞些阵法研究,所以这并未引起天帝的注意。
事实上,这些小阵法在最后会连成一个九真大阵,据说是盘古大神死前所画,能镇压天地之神。我们不求镇压,只求能暂且困住天帝。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长隐的消息了。
夜里凉风顺着窗缝溜进来,掀动素纹的床帐,我躺在床上从噩梦中骤然惊醒,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这几日我总做这种梦,没有具体的情节,甚至没有具体的对象,只有尖锐、森冷的痛感,一旦醒来,我便无法入睡,疼痛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我知道,这一切都源自差点被魔君吃掉的恐惧。
我未对任何人提起,好像那次只是寻常的困境,正如我们之前的许多次经历一样,只是在梦寐间,魔鬼的獠牙会陡然出现。
也许是床铺太宽敞,因此显得空荡荡的,我坐起来,点燃了灯,等着天亮。
不孤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化成一只小黑狐,从窗缝间溜了进来,小声地问:「曦曦,曦曦,你醒了吗?」
我撩开床帐,把灯递出去一看,他像一团毛茸茸的影子似的,端正又乖巧地蹲在床前,还习惯性地歪着头。
我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他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耳朵:「我听到你醒了,你这几日都这样吗?」
我有些惊讶:「你听到了?」
他点头:「是呀,你坐起来,擦火石,都有声音嘛。」然后又追问:「你是不是睡不好啊?」